闻言若清摆弄着药罐子的手停下。
明明问话的人是他,可他却在澶容答应下来时有些不敢相信。
“你……真的要跟我走?”
“嗯。”
“不管清原?”
“我不是为了清原而生的。”
“那……要是日后魔尊攻打清原……我若只想看你平安,不让你出去,你会只同我躲在深山老林里不问世事吗?”
他问这事的时候有些紧张,本来以为澶容一定会不知如何回答,不料澶容想都没想就点了点头,弄得他心情十分复杂。时间一长,他竟生出了一种澶容就是为他而生的感觉。
好像不管他提什么要求,澶容都会答应,眼睛里也只有他……
“那掌门那里……”
“我不欠清原什么,自入了清原我就一直在为清原奔走,我为清原做的比清原给我的要多。”
他的账算得倒是清楚。
若清唔了一声,还没回话又见澶容起身,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后腰,压低声音问:“你想什么时候走?”
澶容心里不是没有顾虑,只是在他心里傅燕沉与禁地加在一起都没若清重要,所以他是真的做好了抛弃一切跟着若清离开的准备,心里也算了一下他离开之后的情势,觉得也许他的离去对清原而言是一件好事。
有些事需要在他不在时推进,加之清原的事如今有人能处理,傅燕沉和怀若楼的事也可以缓缓再说。他如今没有什么压力,自然不会觉得离开清原是什么大事。
若清松了口气,开始琢磨起他们应该去哪里隐居。
可门外的长公主听到这里却笑不出来,连忙走了进来,弯起那双与若清很像的眼眸,轻声细语地问若清:“走什么走,又要走去哪儿?”
她隔开了澶容和若清,拉着若清的手来到桌前,“你外祖母听说我找到了你,高兴了好几日,而她年岁大了,近来精气神越发不好,我前些日子还担心这样下去要遭,好在这时你回来了,连带着她也跟着好了不少。”
她一边说一边观察着若清,尽可能堵死若清拒绝她的话,“这不,这几日给我送了好几封信,一直问我你什么时候回中都看她,我念着人年岁大了忌大喜大悲,又不知你什么时候会跟我回中都,也就没给她准信,不想惹得她好几天没有好好歇息……”
她说完这些,见若清没有不耐烦,又小心地试探若清,道:“你若无事,不如这几日随我回中都瞧一瞧?”
若清没有答应,但也没有拒绝。
他在看澶容的眼色,似乎去不去中都澶容的意见比他的意见重要。
长公主一眼就看出了若清的心思,加上来前就有意支开澶容,便转头对澶容说:“澶容山主。”她和颜悦色道,“清原的人来找了你几次,说是有事相商,你若有什么话要与陈掌门说,也可以借着这个机会一次说清。”
澶容考虑了一下,点了点头。
长公主见他松口,松了一口气,找来一旁的青龙卫让他们送澶容去清原那边。
宁英守在门前,见澶容一步步向自己走来,眼神复杂,严肃得过了头。
若清不是瞎子,自然看到了宁英的目光,不懂宁英为何要如此看澶容。
澶容许是有所察觉,在来到宁英身侧时停下脚步,侧着脸思考了一下,与长公主说:“长公主可以让这位大人送我回去吗?”他面不改色道,“我五师兄之前去过中都,见过这位宁大人,有心结识却没有机会,这才来求了我。我也知这般说有些不妥,可耐不过师兄央求了几次,实在不好再推拒,不知长公主可否给个薄面?”
长公主急着赶走他,自然不会拒绝。加上以清原的地位威望去看,清原的山主不会做什么有失风度的事,宁英若不愿意,见了面直接拒了也没有什么不是。
考虑好了,长公主吩咐宁英跟着澶容走,她则在宁英走后连忙拉着若清,忧心忡忡地问:“你与这位山主……”
“有事?”若清抽回了自己的手,眼中有了不悦的情绪。
他不是看不出眼色的傻子,自然知道长公主急着赶走澶容是不看好他与澶容在一起。而他与长公主在一起的时间不长,感情没有深到可以接受长公主插手他与澶容的事,自然也不想往下聊。
长公主听得出来他的敌意,压下心里的酸楚说:“你别恼,娘亲不是尖酸刻薄的人,没有说你不好的意思,而且以澶容的身份权势去看,即便你们真的在一起了,你也不算吃亏,这世上也没几个像他这样厉害的人物。”
明白了长公主的意思,若清脸色好看了许多。
可长公主并没有就此停下,她心事重重地接着往下说:“有件事我想与你说清,你应该知晓我来这边的缘由。三魂杀了李悬念的事不是小事,前两天我去见了李掌门,本来是想就李悬念的死与李掌门好好谈谈……”
要不是长公主提起,若清都要忘记李悬念了。
长公主见他看过来,深吸了一口气,“可李掌门却说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