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
分明是用了几十分钟而已。
方总裁把电话拿远一些。
“抱歉,我这边有点事情。”
“晚点再打给您。”
他从窗户前离开,坐在转椅上。“继续说。”
方成衍对这张令泽说的话充满了兴趣,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否认。
“我告诉你,姓方的!我不管现在你和他到底处的怎么样,宋知我是一定要追回来的!”张令泽信誓旦旦地告诉他,“我也打算留在清源。”
“到时候我们就争一争,我认识他的时间比你久,对他的了解比你要多得多!”
“你一个后来者,哪里凉快哪儿待着去!别碍我的眼!”
方成衍心情极为不错,反问他:“‘后来者居上’这句话,你有没有听过?”
“……”
他微笑着,伸手作出一个请的姿势。
“请坐吧。”
张令泽没动弹,他看了一眼男人的桌牌——世纪地产公司行政总裁。
该死!
方成衍看到他手中的文件,主动提起正事:“你这次来,还有什么事吗?”
张令泽压下怒火,想起眼下还有最要紧的事。他把手里的东西拍在桌面上,态度简直不像来求人的。
方成衍拿过合同,靠在椅子上,仔细审阅起来。
看到一半,他又忽得抬头,确认了一遍:
“宋知真是这么说的?”
张令泽哪知道这第三者看个合同也这么不专心,差点要破口大骂。
真不要脸!
方成衍嘴角带着一丝轻快的笑意,他痛痛快快在上面签了字,足以看出心情大好。
“回去把合同交给你父亲。”
张令泽拿过那几张纸,心中终于松一口气。但随后,他心中的希望又被男人的一盆冷水浇熄了。
“但我的条件是,离宋知远点。”
方成衍盯着他,脸色逐渐转为阴沉:
“像那天晚上的一幕,我不想再看到。”
……
大嫂在田嘉木走之后,很快从茶市上回来了。
她把宋知叫上二楼,她在省会给宋知买了新的冬装,并兴冲冲地叫人过来试。
陈正蓉以前在商场专柜上班,品味一直不错,她拿着一件浅灰色的鹅绒羽绒在宋知身上来回比划:“我看见这件衣服的第一眼,就觉得适合你。”
“暖和吧?”
“嗯。”宋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回答道。
大嫂确认肩线合适后,才把吊牌拽下来。
“嫂……”
看着忙东忙西的女人,宋知忽得低低地唤了一声。
“怎么啦?你要和我客气呀?”嫂子还在跟他喋喋不休地讲话,“我早上在收银机里,看到多了好几笔入账。”
“你干得不错呀你。”她转头对宋知笑起来,眼边浮起几道细纹:“真是长本事了。”
见宋知郁郁寡欢的,陈正蓉把小叔子掰到正面,来回打量一番:“我看看。”
“还行。”
“不是我想象中面黄肌瘦的样子。”
宋知露出一个艰难的笑:“方老爷子让我去他们家蹭饭,我蹭了一周。”
“啊?这怎么好意思?”陈正蓉松开他,手上动作利索地叠起了新衣服,边叠边说:“以后也让人家小方常来咱们家里做客,咱们两家关系好了,谁家做饭就来谁家蹭去。”
“嫂子。”
宋知在床沿儿上坐着,忽得抬头问道:
“我哥,是怎么死的?”
他的问题无异于一句平地惊雷,嫂子叠羽绒服的双手停滞了一下,又继续动作。
“别想了。”她声音放得很低,“多久的事啦,都过去了。”
谁承想宋知转头过来,已经满脸是泪,他按捺不住心中的自责和难过,接连不停地问:
“嫂,你告诉我,我哥怎么死的?”
“我为什么来这儿?”
“我哥的死,是因为我吗?
陈正蓉原本高昂的兴致一瞬跌进低谷。
嫂子往下压了压羽绒服,站直身体。她顺顺心口,又揉了一把眼睛,告诉他:
“哎呀,你不要问了。”
“我想知道事实!”
宋知的心脏难以自持地绞痛。明明什么也记不得,为什么也会……这么难过呢?
张鸣的话像大山一样每分每秒压在他心口,压抑了他十几个小时,叫宋知寝食难安,坐立不下。
他忽得喊道:“嫂子,我知道我是罪人,你就告诉我吧!”
陈正蓉站了许久,最后也在床边坐下。
她抽出一张纸巾,抹掉自己的眼泪,用最简短、最快刀斩乱麻的话解释道:
“那时你刚分手,整天浑浑噩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你哥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