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这两天已经把这事儿讲得不能再重复了,于是省略中间过程,只告诉大家结果——他要去法院,提交证据后,等待消息。
付哲神情没有变化,而不知情的三个人静静地听着,一时谁也没说话。
宋知把温热的咖啡喝掉一半:“最晚三天后也能出结果。”
“如果对方要起诉,我可能还要上法庭。”他说得云淡风轻,好像不是什么大事似的。
“用找律所吗?”宋鼐鼐抬头:“怎么不找我?”
宋鼐鼐在英国读法律系,本科期间拿了不少辩论赛的国际大奖,把宋知、项彬和陈柏宇三个人加起来,嘴皮子也没她利索。
项彬神色凝重,法院那边他伸手不到。
陈柏宇在一边沉思半天,忽然骂道:“他大爷的!”
“赶紧把那逼崽子办了!”
“不然我们骧哥真是冤枉死了……”
宋知听得鼻酸。
众人归于沉默。
……
宋知和宋鼐鼐一起回家,她声称要来探望宋国啸。
“来,来,快坐。”宋母一见到人,赶忙让她在沙发上坐下。
简单寒暄过一番,宋鼐鼐也切入正题:“婶儿,我听我妈说了我骧哥的事……我是学法的,我妈让我过来,问能不能帮上忙。”
宋母笑了笑,坦言道:“嗐。”
“这不是……”
“你叔叔一下气病了,我们也,没有头绪嘛……”
宋鼐鼐对相关流程知道得更多,她向宋母有条理地讲述了一遍过程,并让他们尽快列出证据清单,写好申请信。
她转而十分认真地问宋知,现在手头都有什么,宋知一听,把抽屉里一直收藏的那些东西找了出来。三个人忙来忙去,一直到后半夜。
宋国啸独自在卧室的床上平躺,听着客厅传来的动静,心里万分不是个滋味,他蓦地喊了一声:
“宋知。”
没有回应。
“宋知!”
门口有脚步声传来,下一秒,屋门被打开,宋母率先走进来:“怎么了?”
宋国啸说:“水。”
他又补充:“你让宋知过来。”
宋母忙去叫小儿子,自己又接一杯水,重新回到卧室里。宋国啸接过妻子递来的水,润了润嗓子。
由于生病,他脸色很差,等到宋知出现在他床边以后,宋国啸才开始努力回忆往事。
“秦淮,是我多年前调查过的违纪官员。”
“他贪污了政府分配给外包工厂的一笔项目款。”
“当年,我还是督办的副主任,但他已经是个副部级,他才二十八岁,和宋骧一样大,已经是副部级,你能相信吗?”
“这得是一个多么有手段的人,仕途才会这样顺利!”
由于激动,他重重地咳嗽两下:“领导在他违反乱纪这件事上,本来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但是,在这件事上,我坚持到底……”
后面的事,甚至都不用丈夫再多说了……
妻子的泪不由自主地流了满脸。
当初是一个交警告诉他们,宋骧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在喊“知、知……”
原来这不怪小知,也不是简单的车祸!
是彻头彻尾、积怨已久的恶毒报复啊!
宋国啸猛烈地咳嗽起来,心梗的疼痛已经消失殆尽,但留下来的后遗症便是胸骨处总是传来锥心的疼。
他无比自责,这一整天,他仰面在床上,觉得无颜面对宋知。
小儿子该是怎么辛苦地受过这两年的呢?
与宋母表现出来的强烈反应不同,反观宋知,他极为平静地说“知道了”,便走出房门。
宋鼐鼐连夜写好申诉书,还以宋国啸的口吻又另起一份文件,控告秦淮与这个案子的联系。
宋知守在她身边,晚上喝过咖啡,他十分精神,等宋鼐鼐走了以后,他又思考到半宿没睡。
第二天。
宋知带上所有东西,魂不守舍地跑到法院,把证据全提交上去。
走出法院大门时,这几天来,精神和生理上的疲惫几乎要一瞬压垮他。回来的路上,他神经阵阵抽疼,休息一上午,但在床上来回翻身,死活睡不着。
宋知气得一拳砸在床板上。
这一迹象,一直到方成衍打电话给他,才戛然而止。
男人低沉的嗓音富有磁性:“事情怎么样?”
“文件交上去了。”宋知说:“我好困,睡不着。”
“怎么会这样?”对方立刻关心:“一直在想这件事吗?”
他烦躁地把被子掀开,利索穿鞋:“我去找你。”
……
走进大厅。
托方成衍上次给他录入指纹的福,宋知把手指按下的刹那,拦截的门杆自动落下。
宋知乘坐电梯,来到顶层的办公室,见男人也在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