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说完,方成衍的致命一击瞬间落下,他用刚才伤自己的弹簧。刀扎穿对方的肩胛下方,用力捅穿到底,牢牢地钉在地上,只听秦淮痛苦地嚎叫一声,身体紧绷在一起。
倒计时不知还剩多久,男人起身立即过来,飞速地去解宋知脚上的绳子,有力的大手有序地梳理出水手结的打法,一把拉开结实的死扣,眼看马上就要解到最后!
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忽然出现,一把薅住宋知的衣领,蛮横地连人带椅子拽了过来。
程开祖跑出去数米远,呼哧呼哧回头再看的时候,表情也变了:“江龙!”
江龙看向程开祖,他没追上那女实习生,挫败地原路返回之后,竟然发现事态变成了这样。
“程叔。”他远远望着中年人。暗光里,他那颗重瞳眼显得更加幽黑。一个眼球,两个黑色的眼仁儿,让江龙从小就在县城里备受欺凌。程开祖是他们县的企业家,一直资助他上学,可是江龙实在不是学习的料,最后选择上了武校,跟在程开祖身边,一辈子报答对方。
“你先离开吧。”
方成衍伸手欲夺,但对方撤退几步,与他拉开距离。
程开祖还在远处大喊:“江龙,快点逃开!”
“你是不是忘了?”被叫的人继续往后退,他情绪激动,大声吼叫道:“当时对灵山磕头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
“你说你要方成衍死!还要他的地产公司破产!”
“你不听我的话了!?”程开祖高吼,风太大了,张嘴就会承接到风中的沙土。
江龙心知报答的时候到了,他不停地流眼泪,还凶狠地告诉方成衍:“你们今天都得死!”
他掏出一把短匕首,眼看就要扎在宋知脖子上。宋知眼睛紧闭,但预料的疼痛没有到来——
方成衍用手及时攥住了刀。
血从指缝里溢出,到处乱流,温热的血液滴在宋知的肩膀上,血珠顺着衣服滑下来。宋知干愣愣地看着男人的手,发不出声。还有方成衍肩膀上的一处伤,衣服被划开了口子,露出里面触目惊心的伤口……
当男人再度和江龙打在一起的时候,宋知急忙把自己身体上的最后一处绳结解开了,他的两条腿紧勒得过久,肿胀发红,根本无法直立。
时间只剩下最后一分钟。
秦淮在不远处的地点挣动着四肢,还在试图站起来反击似的,伸手把方成衍捅穿进自己身体的刀子拔出,立刻引起一声痛苦的叫声。他站起来,宋知带着铺天盖地的恨意,也硬生生站起来。他的内脏很疼,处处都疼,不能再过多活动身体。
秦淮失血过多,眼神无法聚焦,此刻半眯眼睛,疼得面如土色,但看到宋知时,他还是在笑。
宋知忍痛冲过去,疯狂地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刀子,将秦淮重新按在地上,掰开他的嘴,把刀尖直接捅进去,一通用力乱搅。
再用手掀起上唇,满意地看到秦淮牙缝上全是血。
“这么喜欢笑吗?”宋知眼睛含泪,面上笑吟吟道:“我大哥真是该,倒霉透了,死那么早,反倒让你这个傻逼多活了几年。”
他眼底红到几乎可以泣血的程度,手继续发狠,往秦淮喉管扽:“我看你叉不了我眼睛了。”
“把你嘴巴裂到耳朵,让你笑个够怎么样?”他说完,把刀子向秦淮嘴唇的横侧剌开,对方脸上没有什么脂肪,肌肉也较好分割。
秦淮身体紧绷,发出一声痛叫,伸出瘦削的两手,想要拧断宋知的脖子。宋知竟不知逃,也不作反应了,任由他掐着,时间快要来不及了,既然要死,也要多划他几刀泄愤!
宋知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眼睛突出,手上却更用力,随着刀子划动,秦淮脸周的血肉翻开,终于划到了下颌骨。
秦淮疼得哆嗦,整个人都在过电似的抖。
耳边“嘀嘀”的声音仍旧不绝于耳。
宋知明白,那是他生命最后的计时。
“便宜你了!你该死!”
“笑死你!操!”
他疯了一般地在对方骨头上划了五道、十道、二十道,又擦过骨头,用力把刀子剌到底,横切过去,秦淮整个脸被裂开一半,手上力度却不忘放松。
宋知被掐得额上血管尽数凸起,快要呼吸不了,但依旧不管不顾,把脸凑上去,用刀地将秦淮嘴边的每一条笑纹都割开,让它们与下颌的弧度纵向平行,中间划出竖着三个括号的形状。
终于结束之后,秦淮浑身是汗,浓密的发根湿了个透,手终于耷拉下来,再在也没了挣扎的力气。
宋知爬起来,用尽全身力气,想抬腿跺他两脚。但是腿根本支撑不住,下半身没有知觉,不等抬脚,自己也跪在了一边。
“嘀——”
“嘀——”
他疲累地看了一眼。
只剩四十秒了。
宋知喘息着,把头贴向土地。
他用最后的力气,抬起眼皮,看向方成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