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嗯”一声。
“那就干脆这两天回吧。”
“挣你大钱去,挣一百万,买它四个圈儿!别成天这么混了!”
“啊!”宋知微微抬起眼皮,似乎终于被提醒了人生目标:“对,买车!”
陈柏宇傻笑:“对吧?”
“对。”宋知点头,跟着傻笑一下。
“你走之前,和家里人好好说说话,别老是躲着,还有,你得去看看方成衍,人家救了你,最起码打个照面。”
宋知带着醉意,又点头:“对。”
“我得找他一趟。”
陈柏宇看他直接起身,一下愣住:“我不是说现在去,你看眼表,都特么三点了。”
“我明天回清源。”
“想一出是一出呢你。”陈柏宇赶紧拉他,但直接被推开了。
“要道别,那今晚就得去。”
宋知一个醉鬼根本不听劝,怎么扯也扯不住,陈柏宇和他在街上拉扯了半天,最后宋知还是坐上出租。
已经是凌晨三点半,他强撑起精神,翻找了几遍通讯录,终于找到男人的名字,打过去电话。
然后歪着头,靠在大门上,等对方来开门。
过了好久……
寒风冷嗖嗖的,宋知歪在这里打盹儿,还真是觉得怪冷的。
大门打开的一瞬间,一张熟悉的、英俊的脸从黑暗里露出来,看向他的眼睛里有寒芒闪动。
宋知呆呆地望着他,刚冲他摆出笑脸,忽然又想起什么,又不笑了:“你受伤了……”
“我叫你来开门?”
“你伤好了吗?”他很着急,走了个“Z”字形,想走到方成衍面前,结果左脚绊右脚,狼狈地一屁股坐在地上。
重伤的人这几天伤口已经结痂,可以下床行动,导流管已经取出,也不用再担心铅中毒和排异反应的问题。
结果还没好全,要先来扶一个酒鬼。方成衍冷沉一张脸,把他从地上拽起来。
“口子养好了?”宋知在他的身上乱看。
“别动。”
再动。
伤口又有被扯开的趋势了。
宋知在庭院里呜呜地喊:“对不起啊!”
“我喝大了!”
穿过黑漆漆的客厅,方成衍把闹腾的人带到二楼的卧室:“先坐。”
宋知哪里会坐,挨到方成衍的大床,直接躺下了。
男人为他擦脸、倒水,漠然道:“先在这里睡吧。”
他知道宋知这几天没有回家,宋母、宋家大嫂还轮流来找过。刚想发短信给宋知的大嫂,结果宋知指着他心口说:“你在流血。”
血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流出来的,又湿透家居服的前襟。宋知睁着黑漆漆的眼睛,用一根手指把他的衣扣轻轻挑开,看到表层的薄痂,中间撕裂出了一条口子。
“……”
“我本来想跟你告别的。”宋知愧疚地撇撇嘴,立刻四肢并用地爬起来,去床头拿药。
又从那里爬回,把方成衍拉过来,按在床边,自己浑身虚软地跪到地上,伸手去解男人的衣扣。
他喝醉了酒,眼底发红,涂得和以往一样专注,见到方成衍心口处恐怖狰狞的伤,他一撇嘴,不停念叨:“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然后方成衍低头就看到了——
他脖子上的红痕。
星星点点,被咂出青色和紫色的痧,满脖颈都是。
在白皙的皮肤上,无比扎眼。
刹那间,男人的额头上隐然冒出青筋。眼里迸射出难以遏制的怒火,脾气就要当场发作!
以前总怕宋知会跟别人跑走。
现在眼前的一切,提醒他——
梦想成真了,方成衍!
他死死地盯着宋知脖子上的印记,眼睛漆黑一片,如同窗户外的夜色一样,深不可测。
“宋知……”
幽幽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语调竟然有些渗人。
“嗯?”
对方无辜地抬头,眼神清清亮亮。
方成衍的脸色难看至极,他试图把脸埋在手心,但这动作失效了。
男人实在按捺不住滔天的妒火,一把提起宋知的衣领,将人从自己的身上狠拽起来,逼问道:“谁弄的!?”
宋知去拨他的手:“抹药呢,你薅我做什么!”
方成衍揪紧他的领子,阴恻恻地重申:“谁、弄、的!”
扎眼的红色印记尖锐地刺痛他的内心,盛怒全然吞没了他,眼底赤红一片:
“去洗!”
把人推进卧室里的单间浴室,勃然怒斥:“洗干净你的脖子!!!”
宋知被大力地挟持进去,踉跄两步才站稳,在洗手台前莫名其妙地看着男人,又怂怂地拧开水龙头,疯狂地搓洗了下自己的脖颈,飞溅的水花让他的上衣被打湿了大半。
“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