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他又把被子分过去点。
躺了约莫二十分钟,黑灯瞎火地,方成衍又起了身。
“你干嘛?”
“睡不着。”方成衍披上外套:“出去待会儿。”
走去楼梯口,打开那里的小窗,然后,在那里抽起烟。
宋知见他这样也翻来覆去难入睡,过了不到三分钟,跟着从床上爬起来。
把被子左一下,右一下搭在身上,把自己裹得像个古代公主。
外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方成衍看到宋知下楼,怕他跌倒,伸长手臂,把人牵到身边。
小窗外面的天空浓云密布,月亮也被遮掩。
宋知走到方成衍面前,大咧咧伸手:“也给我来一根。”
他好像见不得别人抽烟似的,看见那玩意儿,自己也想参与其中。
方成衍微不可查地皱皱眉:“你……”
宋知已经把烟盒从他口袋里抽出来了,往嘴边叼住一根,又过来要火。
左手在被子里扣紧临时充当衣服的棉被,右手腾出来点烟。
方成衍并非十分情愿地叩开火机。
一片漆黑中,橙黄色的火焰包裹着蓝色的内焰一刹那从气阀里迸射而出,照亮楼梯一隅。梭形的火苗在气孔上热烈地燃烧,宋知低头过来,眼神淡淡。
领口呈V字,露出白皙胸膛,皮肤细腻光滑。
他浑然不觉,重重吸吮一口,让缓慢灼烧的火星忽然在烟身上迅速向上攀爬。
宋知觉得男人的烟味道不同寻常,但具体是哪里好,他又说不出来。
见方成衍手里的烟即将燃烧到尽头,他疑惑地问:
“有那么好抽么?”
方成衍看得沉默,掸掉手里香烟的烟灰,回答:“没有。”
“……”
“你……一年都这么过来的?”宋知转头看向他,小心翼翼地问:“上瘾了?”
“嗯。”
“……”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宋知忧虑起来。
男人简单地声称一句不知道,然后抬头仰望小窗里的一弯月亮。
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呢?
大概是因为时常困在郁闷的情绪里走不出来,而方成衍本身的生活方式简单乏味,找不到什么足以排解烦恼的消遣方式……
尼古丁抵达大脑的那刻,人才能轻松愉快一些。
于是他一根接一根地抽,接连不断……
宋知主动抱住他。
凌晨时分,他们站在楼梯口,说了好多话。
互相问清楚彼此在这一年内都做了什么,好像这样,就可以填补掉心上的一处空缺。
话越说越久,聊到方长云,聊到方晟,又牵扯起男人小时候的事。
方成衍说他从小喜欢收集遥控汽车,零件精巧、等比例缩小的正版汽车模型动辄几万块,在很小的时候,它是作为奖励出现的,所以方成衍习惯为达成目标而努力,也没有他争取不到的事。直到宋知出现,他差点折断方成衍一生恪守的信条,好在,结果最终是好的。
长大以后,他如何顺利在国外完成学业,如何进入公司,开始上手学习经营管理,宋知听完只觉得无趣。
活到现在,他出格的事一件没干过,有什么意思?
“你呢。”方成衍靠在墙上,揽住宋知的腰,抛来问题。
后者回想一番,干的坏事一时太多,竟无从启口。
小时候住大院儿,跟陈柏宇项彬他们上房揭瓦,踢球踢碎别人玻璃,这都是家常便饭,不值一提。
他喜欢使坏,喜欢说不着调的话,这得溯源到宋国啸身上。那时候宋国啸还没升到厅级,晚上应酬很多,宋知每天晚饭跟着他爸妈出门,基本上是在应酬桌旁边长大的,人情往来频繁,大人虚伪的那一套他都学会。别人叫他替他爹划拳,宋知脑子快,没输过,喊喝酒,他也丝毫不惧:“你跟我一小孩儿装什么丫挺的。”
然后那人送了他爹一条软玉溪,宋知偷了,学领导的模样拿回幼儿园一根一根给小朋友们派烟。
幼儿园老师一打开教室门,看见一群小比崽子们在小板凳上排排坐叼着烟的画面。
宋知现在都忘不了她的表情。
聊到两人终于都熬困了,宋知拉着方成衍回去睡觉。整一个晚上,他都紧紧贴在方成衍身上。
第二天醒来以后,睁眼已是下午一点。
让方总裁下午一点起床,真是想都不敢想。
宋知扎在方成衍的怀里一动不动,四肢百骸没什么力气,也不想起来,就待在这儿,干脆不起来了。
两人都百无聊赖没事儿干,泄洪的最后一天,水位飞快下降,宋知一会儿往窗户边看一眼,洪水就退下去一点。
到了三四点,方成衍和宋知终于按捺不住,决心分头行动。
方成衍去市场买菜,回来在厨房间开火煮饭。
宋知到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