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老婆没错!”
群里的人好像都知道他跟龙在田的事,有人直接@他,说:“吃到就是赚到,直男就是人形按摩棒啊姐妹!”
很快他就明白这个群名是怎么回事,因为蒋淼淼回了一条“三姨太因烧鸡言论罚跪砧板!封批一周!”
和龙在田那个群一样,大家知道他看不见后,都自觉发起了语音,还有个声音有点娘的男生说:“我天!终于不用打字了吗?你们终于可以忘记我是文盲这件事了吗?”
直到聊了一大圈、浑浑噩噩地吃了碗泡面后,李静渊还有点儿懵。这半个月来,他参与的社交活动比前八年加起来还要多。微信里一下子多了十几个新朋友,今天一天,光是“我叫李静渊”这句话,他就对着手机说了七八遍。他紧张地手心冒汗,每发出去一条语音,总要来回听好几遍,生怕自己哪里说得不好,冒犯了别人。
蒋淼淼的群比龙在田的群还热闹,每隔几分钟就有新消息来。李静渊坐在桌前抱着手机,逐条听他们聊天,不由得被他们的欢脱气氛带动着嘴角上扬,都不犯困了。
一个温柔稳重的男声说道:“我错过了什么?淼淼又有新老婆了?”
蒋淼淼@李静渊,说:“八姨太来见过大太太!”
虽然没人看着,李静渊还是羞臊地捂着脸笑了半天,“大太太”也乐了:“自家姐妹不必客气。我加你了,通过一下。”
“大太太”同他私聊,自我介绍说姓杜,是个心理咨询师。李静渊很喜欢他的声音,那是一种让人莫名安心的温暖的男中音。果然是吃这碗饭的,李静渊想,再多说几句都能把我催眠了。
杜医生说,他跟淼淼是“指腹为婚”的娃娃亲,四个月大的时候就在同一张爬行垫上互踹了,可后来他发现自己喜欢男孩,淼淼是他第一个出柜对象。
可能是由于杜医生的业务能力吧,李静渊跟他聊了不长时间,就已经把自己失明的原因、这几年的生活状态,甚至日常作息都说了出来。杜医生建议他不要睡午觉了,说睡觉太多其实对内分泌不好,影响一些什么他没听明白的激素的分泌。
“天气不错你可以出去转转呀,去远一点的地方扔垃圾、到便利店买点零食什么的,晒晒太阳,吹吹风,会很舒服的。”
李静渊不知怎么的就被他打动,几年来头一次有了想要拥抱阳光的冲动。他向杜医生表示感谢,换了身衣服走出家门。
九月的太阳依然有些毒辣,但李静渊在空调房里呆久了,手脚都冰冰凉凉的,晒晒太阳果然还挺舒服。他用手摸着巷子的墙壁缓缓往外走,街道尽头的路口有家苏果社区店,可以去逛逛,给晚饭加个鸡腿什么的。
这熟悉的路线令他想起龙在田,这才意识到,他已经好几个小时没有关注龙在田的消息了。他默默在心里夸自己出息了,忍不住提了提嘴角,却又感到深深的怅然。直到现在,龙在田还是没有再发语音给他,仿佛一夜之间,就把他抛诸脑后了。
眼前暖融融的金色炫光,又泛起一层水雾。他深深呼吸,对自己说,总有这一天啊,要坚强啊。是今天总比明天好,今天我遇到了淼淼,还认识了好多新朋友呢。
李静渊走出巷口,来到老街上。他总记不得带盲杖,只能凭感觉慢慢往前挪步。好在老街路边有一条有上百年历史的青砖石板小道,只要不超出这个范围,就不会走到路中间影响别人。
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他因为自己突然失明感到羞耻,害怕暴露在别人的目光下,他总觉得人们会对他指指点点,在背后议论他、鄙视他。理智告诉他,这种想法毫无依据,完全是妄想,但他就是克服不了,干脆就不出门了。
龙在田带他出门那两次,意外帮他打破了这层障壁。两人那样亲密地手拉手走在一起,甚至有时龙在田还搂着他腰,起初他抱着出柜社死的悲壮心情,鼓起了莫大的勇气,后来才发现,他山+与!三%$夕看不见这一点,其实是最好的掩护。街坊邻居们非但没说什么让他们难堪的话,还纷纷夸龙在田是个好人,用赞赏的口吻说他“终于把李老板拉出门了”。
龙在田掌心的触感犹在手边,李静渊突然有种奇异的信心,他觉得龙在田并没有放弃他,甚至毫无理由地认为,他一定会回来的。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想到,这种心情应该叫做希望。
头顶炙烤的温度渐凉,眼前也暗了下来,李静渊猜想,应该走到树荫下了。他停下脚步想歇一会儿,面前不远处突然响起说话声:“李老板,出来转转啊?”
“嗯。”李静渊应道:“去苏果买点东西。”
那人声音靠近:“要帮忙吗?我给你买过来,方便吗?”
“不用不用,我顺便晃晃……”李静渊正在犹豫怎么开口问他是谁,那人又说:“你那房客走了?蛮有意思的嘛那个人!”
李静渊敏锐地察觉他似乎话里有话,“嗯?”了一声。
“你来,坐,坐!”他扶住李静渊手肘,把他往前带了两步:“这边有个花坛,大概到你膝盖。”
李静渊弯腰摸到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