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袁凯向他介绍了一些镇北王府的情况。
原来镇北王对杀良冒功深恶痛绝,军中对此种罪行的惩罚非常重,基本上你敢杀良冒功,被查出来后,不管多高的权势,都要跌落,甚至死刑。
而镇北王之所以深恶痛绝的原因,那便是云中府所辖制的大夏朝营兵最喜欢杀良冒功,这甚是成了一种传统。他们为了杀良冒功,不对蛮族的部落民众下手,往往会对自己所管辖地区的民众下手,这也是这些营兵和镇北军的主要矛盾点之一。
听袁凯说到这里,姜庆突然对这个传说中的镇北王有好感了起来。
在官府腐化糜烂成这样的今天,镇北王府对北边的掌控实在是这个地区之所以稳定的原因。如果没有镇北王府,姜庆相信这个地区早已经是蛮族和土匪的天下了。
不过他继而想到,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有些事情不能尽信,还是要自己感受才好。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走到衙门口。
只见衙门前面偌大的排楼上,吊着封一凡的尸体,正在受万民唾弃。
在牌楼的下面,是一排排整齐的人头,全都是土匪的。而另一侧,则是几个劳车,上面关着幸存下来的土匪,正有气无力的瘫在囚车里。
他们的头上和身上全是血迹,有人在拿石头往里面勐砸。砸中一次,围观的群众拍手叫好一次。
袁凯看到封一凡的尸体,长长舒了一口气。他早就听说过封一凡的恶名,只是镇北王的部队被拖在东北边,西北边这边是云中府的边军和营兵,无力管辖这边的土匪。当然,他们也并没有打算去管。
他转过头,拍了拍姜庆,说道:“兄弟,孤身入匪穴斩将夺帅,你是一个天生的军人啊。”
“姜大哥谬赞了。”姜庆微微一笑道。
“可惜就是说话有点太秀气了。”袁凯似乎颇不喜欢姜庆的谦逊,直接拉着姜庆的手道:“走,咱们入内去聊。”
说着,两个人也不管杜如梅,径直就走入衙门。
“大人,我们要过去陪吗?”宋全在后面轻声问道。
这次杜如梅升至云中左路兵备道,那么他便是兵备道的师爷,平日里调度粮草,练兵设营什么的,从中便有了极大的操作空间。
而且最关键的是,还和姜庆建立了一种良好的关系。可以说,这一次他其实比杜如梅还要赚。
只见杜如梅看着袁凯和姜庆消失在门后的背影,心中有些尴尬。自己好歹也算是个正五品的兵备道,但是这两个武官似乎根本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
不过他根本不敢对此有任何置喙,只打个哈哈说道:“他们武官投缘,说不定会有一些战略规划要商讨,咱们还是在此等待为好。”
袁凯和姜庆两个人做到客堂,自有差役上前奉上热茶。
袁凯直接开门见山道:“姜老弟可知偏头关左路千户所,是一个什么样的卫所吗?”
“在下对此毫无了解。”姜庆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
“那是一个废弃之地。”袁凯直接说道。
“啊?”姜庆顿时有些迷茫,莫非给了自己一个空职位?
袁凯继续解释道:“这个地方原本有一个卫所,不过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后来蛮族入侵,偏关以西全部沦陷,这个卫所就废掉了。”
“卫所的位置处于老牛湾东北七十里,西北边是毛虫山,西南边是黎峪山,东边是松翠山,这三个山上都是十三山的土匪,当然,黎峪山已经被你清除了。而它的东北面,便是蛮族赤松部的所在。这赤松部,是蛮族的一个重要部队,一直对偏关虎视眈眈。”
“因为这个卫所四面皆是敌人,原本镇北王已经放弃了这个卫所。但是你横扫了黎峪山,顿时便把卫所和老牛湾镇之间给打通了。补给和兵给可以通过老牛湾镇和祁河来完成。这边给了这个卫所重新存续下去的机会......”
说着,袁凯详细地解释了卫所周围的几个势力,特别是对于蛮族的赤松部做了一个详细的说明。
姜庆默默听着,偶尔问上几句。综合来看,毛虫山和黎峪山的实力应当是差不多的,而松翠山的土匪则是十三山土匪中实力极为强大的一支,这也是他为什么身处东边,距云中府只有不到两百里,却可以稳稳地立住山头,直接威胁云中府的原因。
而跟土匪相比,蛮族的赤松部则是连镇北王都要严阵以待的存在。当然,赤松部需要面对的威胁有好多个,姜庆于他们而言也只是一个哨站,或者钉子而已。
姜庆终于听完了这个卫所的所有情况,又问道:“那么我还有个身份是西山营把头,这个是一支什么样的部队?”
“这个部队,还没有成立。”袁凯说了半天,十分口渴,将茶水一饮而尽,顺便连茶叶都放在嘴里咀嚼着。
“啊?”姜庆再次迷茫。
袁凯哈哈一笑道:“这个西山营是镇北王的大动作,目的就是打击赤松部。如果成功了,大夏朝将会重新把蛮族按回塞北,被蹂躏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