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青自从离了大理境内,就一心赶赴西夏天山,别无他顾。
两地相距五六千里,他功力又尚未恢复,每日只能走三百余里。
途中又因为道路不熟耽搁几天,因此当他跟着一支小型商队抵达天山附近时,已到了第二十六天傍晚。
这时已是六月末端,即使到了日落时分,天气仍然酷热难当。
商队众人赶路一天,都是汗流浃背,疲惫不止。而杨青体内真气则是化作极阴,周身如沐冰雪,清凉异常。
眼看再走不远就可在前方城镇落宿,却在山道上迎面碰见一队辽兵。
虽是山道,但毕竟还只是天山脚下,道路极为宽阔平整,另一侧的落崖也不过三五十丈的高度,算不上险路。
这商队中加上杨青也不过十几人,骡马八九头。
见有兵丁跨马而过,纷纷让在路边躲避。
等八九人的骑兵小队扬尘而去,才又上路。
走不多久,杨青耳听身后马蹄声响,回头看去,却是那队辽兵又折返回来。
远远见那领头骑士的眼神,就知道是冲着商队来的。
此时南宋与西辽远隔千里,中间隔着西夏和吐蕃等部,几乎算是断绝了往来。
杨青一身汉人江湖人士打扮,虽说显得特立独行了些,倒也不至于被当做细作一类。
他此行主要为了寻找天山灵鹫宫,不愿多惹事端,想着这些辽兵大概是顺路打个秋风,于是也不去在意。
本来也能一走了之,不过西辽境内毕竟不比大宋,跟着这样一支常年行商,对地头熟悉的队伍能省去不少麻烦。
果然,小队骑兵返回截住商队,领头之人拔出腰间弯刀,连比划带吆喝一阵,其余人就粗暴地上前翻拣货物。
商队领头的是个五十多岁,姓余的汉子。
年纪不小,身架却异常高大。满脸风霜,写着岁月,也刻满坚毅。
杨青跟他只说过几句话,对为人豪爽干练老余虽有好感,也谈不上多熟。
看着老余上前不断与领头之人交涉,在忍受对方几次推搡和被喷了满脸口水之后,终于给足了银子将人打发走,他也就不再过多关注。
商队众人正熟练整理着被翻乱的货物,冷不防那领头骑兵一脚刚踩上马镫,眼睛却直勾勾盯着队伍里一个三十许人的女子,不动了。
女子是老余的独生女,叫做余霜。
前些年死了丈夫,便回了娘家跟着老爹跑商。这条商道也走了多次,从未出过差错。
她性格泼辣,像极了老余。
姿色也只一般,身材却算丰腴,难免引人注意。
那骑兵反身下马,愣着眼一言不发,直直走向余霜,伸手便扯她胸前领口。
他走回商队时已被众人发现,都疑惑不解时,余霜见他来抓自己,便侧身向旁躲开。
可她终究是女子,又没有武功在身,匆忙间虽然躲开,但衣襟已被扯开打半。
“哈哈哈……”
狞笑两声,那辽兵眼中的凶光化作淫邪,就要再往前扑。
这时老余已挡了上来:“军爷,咱孝敬可是给足了的,得给咱留条活路,不然以后这条道谁还敢走啊?”
汉话本来也是西辽官方语言之一,这辽兵没有听不懂的道理。
只是他眼下显然没了讲理的心思,脸上横肉条条鼓起,一抬手又把弯刀拽了出来,指着老余骂了句土话,身后其余几人也都拔刀上前,威逼商队众人。
见无人反抗,他越过老余又要去抓人。
老余再次横身一挡,却迎来一道刀光!
身形急退间,老余低头看去,胸前已被划出一道口子。
皮肉翻卷,伤口惨白,转瞬又被涌出的鲜血染红。
“他娘的,跟他们拼了!”
虎吼一声,他抬脚踢起一片尘土石屑,飞身就往辽兵扑去。
其余诸人也大有拼命的架势。
杨青见状不再坐视,身形一闪已越过几名辽兵拦在老余面前:“你们这么拼,是拼不过的。”
老余还保持着前冲姿势,冷然间面前人影一晃,杨青已出现在面前。
他止住脚步,疑惑地向杨青身后看去,只见那八九个辽兵或拔刀出鞘,或作势欲扑,尽皆停在原地,彷佛被人使了定身法一般。
“杨小哥儿,你……你这是?”
杨青笑着道:“大家都是汉人,你捎我一段儿,我帮你把人制住,怎么处置你看着办好了。”
老余闻言心中一震,知道这是碰见高手相帮。
左右看看道上没人,他也不犹豫,对其余人狠声道:“全他娘给我扔进山沟里,马也推下去!”
“把人都杀了,你不怕辽人找麻烦?”
老余无奈道:“这些人马上备足了干粮,又是往南方走,应该是走远路的。人死了,短时间不会被发现。
再说这条商道每日来往不止我一家,想查到我也没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