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蔡京那边怎么办?他的会试要怎么办??
难不成真的眼睁睁地看着他落榜?
李乾知道,若包拯这种人都在当朝权贵的打压下,被迫落第,那天下间敢于直言的正直之人将会越来越少。
大家都知道,保持正直,就会被打压,而谄媚逢迎,就会有光明的未来。
时间一长,人们会如何选择也就知道了。
到时候一代又一代,敢于直言的人都被打压下去,爬上来的就都是些只会无耻钻营的人了。
皇帝身边都是这种货色,这不是亡国的先兆是什么?
他幽幽叹了口气,包拯只是一个缩影,或者说一个代表性人物。
李乾觉得,自己必须要保住这些不畏强权,敢于直言的人。
“拜访不到便回去吧。”
颜真卿在一旁感慨地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彷佛受到了什么刺激和启发:“同是解元,这位包兄就如此勤奋,会试在即也丝毫不急躁,而是独自在房中温书。”
“倒是我,近来却有些松懈了。”
他摇头感慨道:“实在不应该啊,还是应当速速回去温书才对。”
郑冠也被激起了奋斗心:“你们两个解元都如此,那我就更不能落下了!”
他现在已经有了中试的希望,自然要重视起来。
李乾有些傻眼,只得也跟着干笑道:“既然你们都这样,那我也要回去温书,打磨文章了,等三年之后再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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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气冲冲回去的蔡府管事向蔡京蔡大人禀报了这事儿。
蔡府,书房中,管事本以为蔡京会怒气冲冲,直接把那不知死活的混账黑小子直接“封杀”掉。
可没想到,蔡京只是挥了挥手,说了句知道了,就没了下文。
管事自然不敢质问自家老爷,躬了躬身子便自行告辞。
待他离开后,脸色发黑的宋乔年豁然站起身,怒气冲冲地来回踱步道:“反了,反了!真是反了!”
“这些举人们当真是太无法无天了,真以为考上了举人,就能上天了吗?”
他砰砰地拍着侧方的四角长方红木桌,忍不住怒道:“这个包拯、颜真卿,还有那个叫郑冠的,有一个算一个,统统都滚回老家种地吧!”
“连举人的功名都不给他们留!”
革除举人的功名,礼部确实有这个权力。
蔡京沉默了片刻,缓缓叹了口气:“不要这么冲动,仙民。”
“会试作为国家的抡才大典,自然要公平公正,岂有借此打压异己,培植党羽的道理?”
宋乔年被噎了一下,面色如吃了个死老鼠一般,但还是拱手道:“下官知道了。”
蔡京摇摇头,站起身来:“会试确确实实该提上章程了,今日老夫就进宫一趟。”
宋乔年这才一喜:“大人出马,必定马到成功。”
蔡京轻轻摇摇头,对书房外的仆从喊道:“备轿。”
“是,老爷。”仆从的高喊声传来,随即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远去……
之前严嵩、和珅在的时候,蔡京进宫的次数还要多一点。
可如今这两货都走了,蔡京先是和秦桧摆开架势打了次对台,近来又和皇帝陛下暗戳戳地杠了一次,两边都有了矛盾,所以进宫的次数便少了很多。
这次他入宫,也不是为了找秦桧或者李乾的,而是去了尚书省,礼部。
蔡大人身着绯色官袍,头戴一顶厚厚的乌帽,身上还披着一件赤红色的貂裘大氅,顶着风,来到了礼部衙门之外。
其实要说冷,也算不得最冷的时候,而且京城这边的风也不是很大。
而且按理说肥胖的人有脂肪御寒,不怎么怕冷。
只不过蔡大人的情况特殊,身子骨儿比较虚,所以能多裹的话,就尽量多裹一件儿。
会试虽然只有一处考场,但其麻烦程度却要比乡试多得多。
所以从会试的前几个月开始,礼部就要陷入连轴转的日子,日日不休,996见了都要流泪。
所以,当蔡京蔡大人踏入礼部的衙门时,来来往往、神色匆匆的书吏竟无一人注意到他。
跟在蔡京身后的一个吏员面露不满之色,就要开口,但却被蔡京及时制止。
直到两人快走到楼梯口时,才有人注意到他们俩,这才有惊呼从人群中传来。
“蔡大人?”
“蔡朝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