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阿月从床上爬起来,走到窗边点了一根烟,一根烟抽完,身体的欲望还没有消退下去,她走向浴室,莲蓬头里喷出的冷水让她打了个寒战,那股燥热总算有了减弱的趋势。
你这又何苦呢?外头传来女人慵懒的声音,似乎是刚被阿月给吵醒了,宁愿自己去冲冷水,也不愿跟我再来一发,不知道怎么想的。
阿月裹着浴巾从浴室里走了出来,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说道:过于纵欲会消磨斗志,我永远不会让自己的欲望完全满足,如果哪一天我活够了,一定死在你的身上。
切,老娘才不稀罕,多晦气。女人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继续睡下去。
阿月却没了困意,她闭着眼睛让自己放空,这样子也能休息,并且保持着杀手的本能。
杀手是她的职业,除此之外很难再用别的词来定义她,名字是收养她的老头随口取的,因为捡到她的那天晚上月亮很圆。
性别是女,可是她实在不能称之为一个女人,同时她又不是男人。
这不是什么绕口令,阿月有着女性的性别特征,同时又有男人的器官,科学一点的说法叫双性人,民间普遍称这种情况叫不男不女的怪物。
当初她的亲生父母生出她后一定是吓坏了,所以便把她这个不男不女的怪物丢在了公园里,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夜,就算没有冻死她,饥饿的野狗也会把她分食了,显然这对吓坏了的父母是一点没有想让她活下去。
收养她的老头是个极为古怪的人,会勤勤恳恳捡破烂,也会为了喝到一瓶好酒去杀人,他也没有把阿月当成一个人,从她开始学会走路,便教她捕猎,杀猫、杀狗以及杀人。
她杀的第一个人是在小学门口摆摊的男人,那个男人看起来敦厚老实,很喜欢逗孩子玩,所以当他拿出小玩具、小零食时,很少有孩子会拒绝,胆子大一点的还会跟他去不远处的巷子,那里据说有他养的小狗。
阿月对零食和玩具都不感兴趣,她只是单纯想看看巷子里是不是真的有小狗,因为她敏锐的听觉告诉她,那里一片死寂,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果然,那个男人是骗人的,不仅如此他还脱下裤子露出了丑陋的下身,阿月一阵恶心,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眼前的男人比她曾经杀死的野狗还要让人恶心,所以她举起了小刀,一刀将那个丑陋的东西削了下来,男人惨叫哀嚎,很可惜这里除了他们,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过了三天,阿月从老头的口中得知,那个男人死了,由于他死的方式极为不光彩,所以警方立案之后,草草调查了一遍,便当做流窜作案丢进了档案室里。
人命不值钱,可是杀人得收钱,这是行规,记住了吗?老头醉醺醺地说,这一次的钱我帮你收了。
谁给的?
那家伙可是祸害了不少孩子,要不然警察能轻易放过吗,这可是命案。老头晃了晃手里的高档洋酒瓶子,阿月一分钱没有花着但是她并没有抱怨。
从那天起,老头开始教她入行。
杀人只是杀手的技术之一,想要成为一个真正的杀手,你要学的还有很多,首先要学会伪装,要比一个普通人更像一个普通人。
所以阿月一边和老头学习杀人的技艺,一边在学校里为了算术题而头疼,老头还会给她补课:真是笨死了,你连从山上扔石头,打中汽车的挡风玻璃制造意外事故都会,怎么会算不出几何题。
我能算出结果,可是写不出过程。阿玉很无奈,不知道老师那么死板干什么,只要得到了答案,要什么过程啊。
就因为这奇怪的思维方式,阿月的成绩一直在中间摇摆,属于老师懒得搭理的死脑筋,所以普及完义务教育后,阿月便离开了学校。
在这之前,她已经做了八年杀手。
阿月十八岁的时候,老头正式退休了,将她交给了一个新的经纪人,那是老头曾经的徒弟,算是她的师兄。
看到了吧,这就是我不做杀手的原因,老师、医生、律师,甚至捡破烂都是职业,可是杀手,那是人生,很少有杀手能活着退休的。师兄把一瓶据说年份很久的红酒倒在了老头的墓碑前,唏嘘不已。
阿月并没有伤感,很不给面子地说:可是没有人做杀手,你怎么赚钱,去捡破烂吗?
师兄被怼的哑口无言,很没面子,但是又不敢,因为他怕死。
老头曾经说过,师兄最大的本事就是因为怕死,所以练就了各种保命的手段,天底下恐怕没有几个人会比他更懂得保护自己。
师兄说这叫灯下黑,整天和死神的信徒打交道反而更安全。
阿月很困惑,或许这就是复杂的人性吧,这玩意儿她又没有。
手机的震动打断了阿月的回忆,来电的正是师兄。
现在是凌晨三点,已经有人等不及要宰了谁吗?
别说话,你现在是不是跟那个妓女在一起,叫苏莹的。
阿月眉头一皱,本能地察觉到了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