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寂月寒,清辉独照玄衣,此人宽袖间的金丝衣纹如龙攀凤,更显雍容华贵。虽然隐去了魔气,但如此凌人不凡的气度云青崖又怎会不识得。
“…燕朔,他为何会在此?”
云青崖往角落一躲,目睹他阔步走进二楼雅间卧房,心下略微思索片刻,于是决定紧随其后,来到那间房门前踯躅不前。
…难不成自己还要敲门吗?正当他抬手摸上门框犹豫不决之时,那扇门竟然半开了口,他上前望去却见屋中漆黑一片,辨不清分毫。
“…哎?!”倏然,一条赤色锁链从门内探出,犹如一条凶蟒倾刻间缠咬住了云青崖的手腕,还未等他反应便开始狠劲往门里拽。
云青崖猝不及防间被硬生生从半开的门缝中拖了进去!他的身子随着力道一个趔趄,扑倒在冰冷的地面之上,目之所及仍是一片昏暗漆黑,而背后的门房“呯”得一声关上了,现在他就如釜底游鱼,瓮中之鳖,全然无法逃脱。
他全身都摔得隐隐作痛,心下惊慌间想爬起来却无计可施。随着锁链的拉动声响,四周烛火骤然亮起:
燕无渊一袭玄袍及地,身姿挺拔修长,他叠腿坐于窗畔桌边的檀木椅之上,半眯着阴晦如幕的赤眸,打量着面前这位不速之客;烛光幽微,俊美锋厉的面容于昏光中显得邪气凛然。
此刻他手中正缓缓摩挲着一条赤链, 锁链覆着隐隐魔息流动,如逶迤于地面的毒虺,随着主人的意愿紧缚住猎物。
而云青崖就是这只陷困于罗网中的猎物,他狠狈地跪坐在地上,双腕交叠被赤链牢牢地捆在了背后,心中不由得恻然苦笑,此番场景还真是似曾相识啊。
“…好久不见啊,小鸟儿。”
燕无渊的心情似是颇为不错,薄唇微勾,扬起一丝戏谑的浅笑。若非云青崖此时受困于他,也许真要被他这好似旧友相逢的寒暄语气所诓骗。
“…你放开我!”云青崖又试着挣了挣锁链,果真如上回一样反而愈缚愈紧,他忍不住微微痛呼出声:“…嘶!”
“你这鸟儿还真是学不乖…”燕无渊见他挣扎,面色一沉,抬手一拉赤链把云青崖整个人扯到他脚边,让其跪伏于自己膝下。
“…燕朔!”云青崖愠怒,瞋目看向面前阴戾无常的天魔。他本欲起身但被链上魔气所压制,四肢竟动弹不了分毫!
燕无渊听他厉声唤自己的名字,剑眉一挑,微微倾身俯首到云青崖耳侧吐息道:“你鬼鬼祟祟随孤到此,莫不是…心怀叵测?”
“什么?我才没有…。”云青崖心道原来这家伙早就发现了才故意引自己过来。他讪笑一声,垂眸避开他炽热的目光。
“那今日你为何会在此?”燕无渊伸手扣住他的下颏迫使他抬头。
“……”云青崖对上他那双幽深的赤色兽瞳,一时间有些无措,丹唇轻启却并未出声,心想自己与他虽是巧遇,但决不能因此把江月楼的萧家姐弟拖下水,于是决定闭口不谈。
燕无渊见他始终不言,唇角露出一丝阴恻恻的笑,捏紧了他精巧的下巴往前微微一勾,贴近了云青崖泛红羞赧的面颊,邪声道:“嗯?不愿说?无妨,孤今日有的是时间跟青鸾仙君好好聊聊…”
“…!”这个称呼让云青崖浑身一震,仿佛自己所有蹩脚的伪装都已被他看穿,修长的羽睫殷然低垂,避开了那人灼如烈火的目光:“…你待如何?”
话音未落,燕无渊松开手起身一把捞起他的身子,在云青崖惊愣的神色中搂紧他的腰,直接把清瘦的人儿从地上横抱起来。
“…哎?”云青崖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面色一白,紧贴着他炽热的胸膛,周身皆是浓郁醉人的龙涎香气,裹挟着侵略性极强的魔息煞气。
云青崖被赤链所缚,在他怀中跟本无从挣扎,只得被燕无渊一路抱进内室,连人带链“砰”得一声粗暴地甩到楠木雕花的架子床上。
“…唔!”背后突然撞到床架让云青崖忍不住闷哼一声,随后他怒视着罪魁祸首,低呵道:“燕朔,你做什么?!”
红帐锦纱,灯影摇曳,雅间里环绕着令人神醉的熏香,那香气似妩媚的妙龄少女,半掩酥胸,稍不留神就会被魅惑其中。
云青崖雪白的皓腕被赤链捆缚于头顶床柱上,一头乌发披散在锦褥之上,碧眸似旖旎荡漾的春水,唇如含丹肤胜雪,纵使柳眉微蹙面露羞怒亦顾盼生姿。
燕无渊半倚在床边,慵懒散慢的一笑:“真不巧,孤的客人要到了,所以只得委屈仙君在这里休息片刻。”说罢,他倾身抓过罗衾盖在云青崖身上,还十分好心的帮他拉上了织锦床帷,如此一来外人只可隐约看到床上人仿若酣眠的身影。
云青崖此时一头雾水,却见燕无渊在帷幔之外向自己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随即,忽闻轻扣门扉的声音响起——!
“…!”竟然有人来了?
已过丑时,江月楼早已闭门谢客,若是有留宿之人也应居于自己客房之中,什么人会在这时候来敲门?
正当云青崖疑惑间却见燕无渊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