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诺踢得很不舒服。
他很少像现在这样迷茫,他觉得自己有劲使不出。
比如现在,按照赛前部署,他会在对方后腰奥弗伊等待接球的一两秒时间里朝他猛冲过去,然后,大概率奥弗伊会回传后卫泽马尔斯。
王诺会提前预判,再沿着传球路线朝泽马尔斯加速冲过去。
与此同时,马保卡尼和戈西比冲向其他后场球员。
泽马尔斯没有出球点,就只能回传门将,或者一个大脚把球踢到前场。
这样,标准列日就遏制了对手一次从容发起进攻的机会,运气好通过争顶,还会获得球权。
王诺心里就是这么谋划的。
当他付诸行动,喘着粗气冲向奥弗伊时,他甚至能看到对方脸上的惊骇。
球如他所料那样,被传向了后卫泽马尔斯。
王诺立刻调整方向,铆足劲朝泽马尔斯跑去,这回留给对方的处理球的时间更短!
就在王诺以为这次前场逼抢快要奏效时,他看见泽马尔斯慌乱神色中透露着一丝侥幸,把球横向朝左边传了出去。
这个时候还敢横传?
王诺心里大喜,那边是戈西比上抢的位置,泽马尔斯的横传行为无异于后场玩火。
结果,他高兴了还不到一秒,现实就狠狠给王诺上了一课。
他扭过头,看见对方另一名中后卫瑞恩·东克周围五米内一个人都没有!
戈西比根本就没有逼上去!
瑞恩·东克舒舒服服地拿到球, 从容不迫地观察了一下,这才不慌不忙地把球重新传给了后腰奥弗伊。
传完之后, 甚至还面无表情地瞟了王诺一眼。
那个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你的队友呢?可怜虫。
足球在布鲁日后场画了一个三角形, 重新回到了开始的位置。
王诺极速冲刺了二十多米, 没有任何收获,反而得到了观众席上布鲁日球迷的倒彩。
“嘿, 跑得真快,傻帽!”
“别想抢到球!”
王诺心里腾地一下就燃起了怒火,他朝身后看去, 马保卡尼正守在中线附近,而戈西比还要在更靠后的位置。
看到王诺回头,他们俩都有点心虚,这段时间布鲁日攻势太猛了,他们只能被迫回守, 站好自己的位置。
如果要他们像上半场一样在前场频繁逼上去, 一来一回, 体能跟不上啊。
不是谁的体能都能像王诺那么变态, 跑起来不知疲倦。
该死!
王诺觉得自己就像被丢进深海里的一个皮划艇, 得不到丝毫的援助。
他闷着头往回跑,汗水浸湿了球衣,贴在身上很不舒服, 他难以控制自己的愤怒, 明明已经拼尽了全力, 但一切都不顺利。
这场比赛, 他作为突前前锋, 是尖刀和炮手, 但整个下半场过去二十分钟了,几乎没人把弹药输送过来。
要不是博洛尼再三强调让他呆在前面,保持球队反击时的效率, 他早就回撤拿球自己干了。
中锋位置一点也不好,王诺都有些后悔答应博洛尼了,他本应该是那个让球保持在脚下的刺客, 可现在必须得像个弹簧一样在空中和对方大块头对撞。
维特塞尔踢前腰本来就爱传安全球,现在又有那个阿尔及利亚小白脸一直紧盯着他, 王诺很难从他那获得支持。
他偶尔能接到传球,但都是背身, 大部分情况下只能一脚把球敲回去,否则身后就有人死死抵住他的背, 用膝盖和胳膊肘给他几下子。
还有让人无语的卡塞拉, 王诺一直很喜欢他,但是卡塞拉这场比赛表现真的很差劲,踢得和他下午打游戏一样臭!
要进攻没进攻,要防守没防守,既不上抢,也不协防,跑起来慢悠悠的,像个老年大爷。
难道他的膝盖真的出了问题?
没人知道。
某个瞬间,王诺甚至觉得这场比赛能守住一场平局就不错了,球队连个有威胁的进攻都难以发动,更别说进球了。
他留在球队最前面,看着布鲁日不断摧残着队友,却又无计可施,他期盼着球能朝这边飞过来,哪怕是个解围也好,可以让他给对方点颜色看看——
尤其是瑞恩·东克,那个留着小胡子的中后卫。
那个家伙又高又壮,结实的大腿肌肉像两根铁柱子一样,一直在他身边晃来晃去。
“嘿,中国佬,笑一笑,干嘛愁眉苦脸的?”他开口了。
“听说你很会带球,怎么没见你表现一下啊。”他嘲讽王诺。
“……”王诺不理他。
“别假装没听见,你只是走了狗屎运才进了些球,这场比赛你运气没了,就变成了狗屎。”
“去你妈的。”王诺骂了一句,依然能压住火气。
“中国佬, 你不适合踢球,说真的, 干嘛不去中餐厅学做菠萝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