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叔,到底是什么事?”陆寒江忍不住追问道。
孟渊顿了顿,说道:“告诉你也无妨,此事与先太子有关,罗元镜入朝为官前曾在江南一地隐居,自称白眉先生,平日里教几个弟子,摆弄些丹青书画之类的,先太子遇害前一年也前往江南之地拜会过他。”
白眉先生,这名字陆寒江倒是耳熟,他眯起眼来问道:“孟叔,那太子妃莫非就是......”
孟渊看着他说道:“不错,太子妃就是罗元镜在江南时的弟子之一,先太子也是那时与她私相授受。”
“即便如此,此事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陆寒江不解,如果只是如此,不过是难听一些罢了,何必谈什么“坦诚相待”。
孟渊却是继续说道:“一国储君流连一个江湖世家女子,滞留江南迟迟不归,这种事情你以为陛下会如何做?”
“陛下大怒,棒打鸳鸯?”陆寒江试着猜到。
“并非,”孟渊看着陆寒江的眼神有些无奈,他摇了摇头道:“陛下并不关心此事,只是之后发生一事却是陛下始料未及,太子妃竟有了身孕,所以老夫连夜赶去江南料理此事。”
“这......”陆寒江着实有些费解,纵然此事说出去不好听,但也不至于这么小题大做吧?太子在外鬼混,关乎朝廷皇家的颜面老皇帝管都不管,这时候为了一个母族不显的私生子,让锦衣卫指挥使亲自跑这一趟?
“老夫亲自去江南确认了那孩子的存在,太子也被带回了京城。”
说到此处,孟渊语气沉了些:“而后的事情你也知晓了,太子在京城遇害,太子妃连同那个刚出世的孩子一起不知所踪,五年前太子妃回到了皇甫家,但那个孩子依旧下落不明,直到半年前,乔十方给秦羽套上了羽殿下的身份。”
陆寒江似乎捕捉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他问道:“孟叔,皇孙出生的时候,你也在江南?”
孟渊凝神片刻,颔首道:“不错,那孩子出生之时,老夫就在江南。”
说到这个地步,陆寒江终于明白罗夫子到底想的是什么了,他啼笑皆非地道:“就因为孟叔你也在场,罗夫子便认为是您老偷天换日,将真的皇孙藏起来了?”
孟渊沉吟一阵,澹澹地道:“如今局势虽不明朗,但羽殿下身份真假成疑,罗元镜怕是早就已经认定秦羽并非真的羽殿下,所以才怀疑到老夫身上来,这么些年一直不肯放弃。”
“这老头,未免也太固执了些吧。”
陆寒江有些无奈,就如同罗元镜怀疑乔十方之死一样,这老头对孟渊私藏太孙的推断,也是没有任何实质理由,全凭一己之想。
虽说乔十方的死可能和他有那么一丢丢的联系,但要说孟指挥使对太子遗孤......
陆寒江舔了舔嘴唇,问道:“孟叔,你不会真的......”
孟渊面无表情地在陆寒江的脑袋上拍了一下,后者讪讪一笑,没有继续问下去。
“太子妃将那孩子带走的时候,老夫也追查过,只是大部分的线索摸到最后都是石沉大海,唯有最后一条指向了那玄天教。”
孟渊的眼中闪过一丝久违的厉色:“老夫一生没有败绩,只有这玄天教的教主,老夫没有把握胜过他。”
“玄天教主如此厉害?”陆寒江微微有些惊讶,能得到孟渊这种评价的人物,恐怕非同小可。
孟渊望着桌上的笔架微微出神,他道:“在追查太子遗孤的线索之时,老夫曾和那玄天教主交过手,那老匹夫的武功强的无法言说,虽未曾以命相搏,但若真的拼力一战,恐怕老夫凶多吉少。”
说着,见陆寒江面露异色,孟渊又道:“不过你也不用担心,那老匹夫若是还活着,也有差不多得有一百岁了,气血衰败之下,一身武功恐怕剩不下几成。”
不过可惜的是,孟指挥使猜错了,陆寒江并不是在担忧那老头的战力,而是对这件事本身兴趣极大。
他挫着手掌,感觉自己沉浸已久的江湖热血有沸腾的迹象了,见孟渊似有避开不谈的意图,连忙追问:“之后呢,孟叔你试探出他的实力深浅了吗?”
“并未,”孟渊轻轻摇头,凝神道:“老夫动用了所有玄天教内部的暗子,想方设法地给他下毒。”
“......”
陆寒江脸上的激动之色慢慢僵住,刚刚燃起的热血很快就冷却了。
尽管换做他大概也会这么做,但陆寒江还是忍不住说了句:“孟叔,你也不怕别人说你卑鄙吗?”
“朝廷的事,哪有卑鄙一说。”
孟渊略带遗憾地道:“只可惜那老匹夫命硬,人手损失代价仍旧要不了他的老命,所以老夫只好——”
“亲自出马和他一战?”陆寒江插嘴道。
孟渊瞥了陆寒江一眼,说道:“不是,老夫打算发信召来锦衣卫大军,配合边境卫所军队,直接以人数之优踏平玄天教。”
“......”陆寒江的脸色第二次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