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负责统帅他们的主帅公鉏极都吓得连连后退,不敢与他正面争锋。
可就在这时,只听见战场上忽的传来一声:“尽客气也!”
刚刚上车,还不等气喘匀,他便急迫的催促着:“快,快行车!”
“背祖忘宗的东西,还不快把祭器放下,自刎以向先祖在天之灵谢罪?!”
可现在拿的是季氏的祭器,季寤都没意见,他们自然也懒得反对。
公鉏极受到重击,两腿抽搐了一下,便脑袋一歪,昏死了过去。
公鉏极惊惧失色,他看了眼四周围拢的党羽们,厉声道:“冉子饶我一命,我死了,你也活不成了。”
公鉏极想要驱车逃窜,但上军的败卒却把逃亡的道路堵了个严严实实,导致他不得退后半步。
你说你,偷东西就偷东西,偏偏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他满脸涨红,憋着一口气,挥拳狠狠砸在了公鉏极的前额。
季寤穿过祖庙,走出外宅,临登车前,又凝望了一处远处硝烟四起的曲阜。
冉猛大喊道:“还有谁?!”
门客们说动手就动手,话音刚落,就开始着急忙慌的收拾起了台上的祭器,准备把它们一起打包带走。
冉猛眼疾手快踏上战车,与公鉏极力拼一剑,只听见呛朗一声,两人手中的利剑同时折断。
孟氏麾下第一力士冉猛左右开弓,以一敌十,连斩数人,那些追随阳虎的叛党见状,心神受迫,竟不敢近他半步。
季氏祖庙中的祭器都是铜铸成的华美器物,且不论其艺术价值和使用价值,光是把这些东西当普通的铜块去卖,那也能换不少东西呢。
季寤此话一出,那些尾随在他身后的季氏族人们顿时压不住火了。
但此时他再想跑,已经太晚了。
他一时犹豫,就打算饶过公鉏极,甚至于掐着他脖子都手都已经松开了。
季寤一开始还心虚的不忍去看,可后来没忍住,偷偷瞄了一眼,顿时勃然大怒。
那些围拢而来的公鉏极忠党见状,一个个恨得咬牙,纷纷出戈,似是要将冉猛分尸。
他们或是捡起石头朝季寤丢掷,有的则趁着方才季寤惺惺作态的时候取来了木棍,此时正好一拥而上准备将他擒下。
绕这么大一个弯,差点把兄弟们给整不会了。
冉猛不顾身上的刀伤,顶着数根箭矢冲入敌阵,直奔公鉏极而来。
如果让这些门客去偷自家祖宗的祭器,他们肯定说啥也不愿意。
门客们闻言,总算明白了这小子到底是做的什么打算。
失了主将,原本就处于崩溃临界点的乱党再也没有了抵抗的
可奈何季寤他们装备齐全,又是一帮亡命徒,所以大家只得对他怒目而视,而不敢再有其他动作。
片刻之后,季寤带着人走出祖庙,冲着那群负责看守祖庙的季氏族人拱了拱手。
这些人看见季寤和他的手下背着满满当当的东西从庙里走出,也明白了这小子到底干了什么缺德事。
冉猛左手夹住数根长戈,不顾另一侧向他砍来的刀兵,哪怕受伤,也要用右手硬生生提着公鉏极的领口,将他举过头顶。
冉猛闻言,抬眼看了下周围,这才发现自己冲的太猛,居然没注意已经身陷重围。
门客们互视一眼,心照不宣。
“再会了,曲阜,故乡。”
“欸!拿祭器就行了,怎么还把里面供着的鱼也一起拿了呢?!我再强调一遍,不准偷食贡品!”
“列位先祖皆为鲁人,让他们同我一起流亡国外,实在是不像话。但若是能得到一两件祭器,以后我漂泊在外时,也可以看着这些祭器睹物思人啊!”
季寤望着群情激奋的族人,吓得连滚带爬登上马车。
他浑身浴血,立于战场中央,恍若战神。
曲阜城中生变,季寤不敢回城去取金银细软。
冉猛见了,也不管那么多了,竟然直接拦腰抱住公鉏极,将其拖入地面。
就在季寤脚底抹油准备开溜之际,城北的战斗也进入了尾声。
嗨呀!
门客们齐呼道:“主君有忧虑,这是我们作为臣子的耻辱。我等自当为主君排忧解难。”
他的心中顿时感慨丛生,眼角含着热泪的弯下腰捧起了一抔黄土。
但以后出门在外,不用钱那又是不可能的。
冉猛一听见这四个字,刚刚松弛下的神情又猛地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