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令狐冲的模样,陆离也不再多说什么。
只是转身,陆离就看到了被令狐冲留下性命的三雁,不由得一阵无语。
仅仅是因为盗匪之间的兄弟情,就饶了他们?
有点像是瀛人,知小节而忘大义。
陆离倒也没有非要将三人斩杀,而是选择给了令狐冲这个大师兄的面子,提剑挑断了三个贼人的手筋脚筋,随后交给了姗姗来迟的捕快。
这次的除贼任务,也算是有惊无险的完成了。
镇子的酒馆里,陆离和令狐冲正在修整。
陆离夹了口菜,说道:“大师兄,我想了想,有句话还是要和你说的。”
吨吨吨!
令狐冲拿着酒葫芦,有些惨澹的笑道:“可是因为那伙儿贼人?”
陆离点了点头。
在华山上这段时间,他与令狐冲的关系还是不错的,相处也很愉快。对于令狐冲的性情,陆离也莫得差不多了。
令狐冲是坏人么?
陆离觉得不算。
如果让陆离评价令狐冲,那他是一个能够独善其身的浪子,而非郭靖那样的能够兼济天下的国士。
令狐冲的性格随意,如果将他华山派大弟子的身份剥去,让他成为一个江湖游侠,那么他的行为无可非议。
但问题就出在了他是华山大弟子身上。
洒脱固然是一种值得欣赏的品格,但是身为一个男人,又怎能毫无责任感呢?
所以陆离决定提醒一下令狐冲,莫要成为原作那个只顾着自己,毫无责任感的男人。
毕竟,如果令狐冲不像原作中那样坑,那么他光复华山的任务,也会比较容易。
当然,陆离也只会说这一次,断不会婆婆妈妈的重复。毕竟他只是令狐冲的同门,又不是令狐冲的爹。
“大师兄,我说的这些,只怕你心里也是明白的,或许是不想面对罢了。”
陆离道:“今日你遇到这些贼人尚且心思摇摆不定,日后遇到日月神教之中的性情中人,又该如何?”
“你是华山的首徒,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咱们华山。若是你与日月神教的人交好,就算我信你,师父信你,可是旁人会如何看你?或者说,如何看待华山?”
“你可曾想过,咱们师父为了华山殚精竭虑,若是江湖议论的声音大了,他为华山的声誉,会怎么办?”
“到时候师门名义,还能留下么?你和小师妹两人之间,还能结成良缘么?”
陆离一番肺腑之言,直说的令狐冲脸色惨白,背后冷汗直流。
“当然,师兄你待人诚恳,心如赤子那是我所敬佩的。咱们山上众人都与你交好,将来若是行走江湖,定然也能广结四海。
不过这里面水很深,师弟还是劝你谨慎把握才好。”
良久,令狐冲叹了口气,随后洒然一笑。
“本来以为,与师弟饮酒定然无趣。没想到,今日却别有一番滋味。”
“人间难得一醉,如今却不得不清醒了。”
“走,回山罢!”
……
华山上,宁中则正在与岳不群叙话。但见宁中则面带微笑,而岳不群却神情郑重。
“师兄,冲儿和离儿第一次下山,这件事情处理的不错。相比你我当年第一次下山,也不差的。咱们华山派后继有人,你怎么不高兴呢。”
岳不群点了点头,低声道:“这两个徒弟的武艺确实出类拔萃,冲儿是大师兄,他的武功在江湖的年轻一辈上,一直是翘楚,也只弱于那些个成名的老一辈人物。”
“而离儿的剑术天赋更是惊人,单论剑术,那些成名高手也不是他的对手。就连内功只怕也赶上了冲儿。要知道,冲儿从小跟着你我,比离儿早入门十年。”
“而此次下山,冲儿的表现太过于天真和随性,作为大弟子是让我有些失望的。然,离儿的表现越好,我却越是犹豫……”
宁中则沉吟片刻,笑道:“师兄可是犯愁,这掌门传人的选择?”
岳不群点了点头:“表现上来看,离儿的性子更合适。他做事有分寸,却不迂腐。但他毕竟是二弟子。以后这华山衣钵,却该传给哪一个?”
宁中则轻轻握住岳不群的手掌,柔声道:“冲儿放荡不羁,不喜约束;离儿的心中自有一杆秤,只怕对于掌门的位置也没放在心上。师兄担心他俩争这个掌门的位置,闹得门内不和,却说不好,怕他们谁都不愿接管华山派。”
岳不群闻言,面露苦笑。
宁中则柔声道:“却是师妹的不好,若是添个男丁,师兄也不会如此发愁了。”
“师妹……”
红烛摇曳,床边帐幕缓缓落下。
山间桃花开了又谢,转眼已是这年深秋。
岳不群本来忧愁掌门候选人的事情,却是不攻而解。
自从陕北十三雁事件之后,令狐冲竟似换了个人,虽然仍旧酒不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