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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念起身将床上的东西收拾干净,染血的卫生纸,棉球,以及碎钢片全部放进浴袍之中,
用毛巾将迸射在身上的血渍擦洗干净,最后在楚子航虚弱的时候,走进卫生巾,将能从马桶冲走的一切从马桶冲走,不能冲走的,撕碎冲走。
但像浴巾这种可重复性使用的日用品被傅念扔进洗衣机中用冷水浸透,然后使劲倒入洗衣粉,让其充分浸泡,
他们现在所在的房间,是一间足有教室般大小的房间,这里卫生间,客厅应有俱全,属于楚子航单独的房间,
平时他不在的时候只有负责家里卫生的梅姨会过来简单打扫,至于爸爸则是非常的注重楚子航的隐私,每次进入房间的时候,无论多远总会客套的询问他的意见,所以在楚子航不在家的时候,爸爸从来不会进来,
至于单纯的妈妈,就算真的因为沾血的衣服被发现,妈妈可能也不会认为是楚子航的血液沾染而成的,而是认为是什么红色颜料铺洒在上面。
在他们的眼中,楚子航其实是另外一个人,这个人和卡塞尔学院那个手持村雨的楚子航没有任何关系,
他是仕兰中学的好学生,是老师眼中听话的好孩子、是同学眼中喜欢打篮球的先锋、是女同学眼中喜欢看书的梦中情人、他没有不良嗜好、更无暴力倾向。
但在真实的光线的阴影中,他却过着截然相反的生活,他沉默寡言,面无表情的双瞳下是一双从未熄灭的黄金瞳,
他是学院狮心会的领袖,是学院最大暴力机构施耐德部长的亲传弟子,同时他也是学院有史以来最具暴力的战斗狂徒。他优秀,强大,仅仅在进入学院的第二年就以学生的身份成为了执行部的王牌专员
傅念盯着面色苍白,却始终不曾大声喘气的师兄,眼瞳之中带着一丝罕见的迟疑。
“师兄,你妈妈好像并不是混血种。”终于傅念好像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切入点。
楚子航轻轻摇摇头,“我体内的龙族血脉来自那个男人,现在的爸爸是我的继父。”
傅念也沉默下来,他是清楚楚子航的故事的,楚天骄车曾经带着他误闯奥丁的尼伯龙根,最后只有楚子航逃了出来,也是因此楚子航踏入卡塞尔学院混血种的旅程之中。
他们在这座城市和奥丁来过不止一次的接触,直到最近的任务,奥丁和路明非的画面出现在校董会的会议桌上,奥丁才第一次进入秘党的视野,但也可能是最后一次进入秘党的视野,因为在画面之中奥丁身死,
这对秘党来讲是坏消息中的好消息,但是对于楚子航来讲,两个消息都糟糕到了极致,
他的初衷从来就很明确,那就是拥有力量,再次进入那个天国之中寻找那个男人,无论是尸体还是重伤,他都要再见那个男人一面,然后亲手杀死奥丁。
哪怕对方是号称众神之王!触碰逆鳞的家伙都将死在浴血燃烧的长矛之下。
但奥丁死在了自己的尼伯龙根,被路明非杀死在了自己的尼伯龙根。
……
……
“师弟,他真的死了吗?”
沉默的空气被楚子航打破,他的声音很平静,意语也很模糊。
但熟悉楚子航的傅念却异常清楚他在说什么,奥丁真的死了吗?
“这很重要吗?师兄。”傅念缓缓转身走向阳台的方向,外面钢铁般的城市宛如浓密的深林,地上川流不息的车辆在黑夜的尽头闪烁着白黄灯光。
晚风像是摇晃在杯中的葡萄酒,香甜和醇厚顺着皮肤钻入心肺。
“归鸟隐入深林,溪流归入大海,鸟不会因为树木落叶而寻觅不到方向,溪流也不会因为巨石截流归入不了大海,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的命运,也从来不会因为某个人加入和离开而改变,除非他能改变命运。”傅念缓缓扭过身看向楚子航,
那双幽静深邃的黑瞳好像漩涡一般吸引着楚子航的注意力,“所以师兄是觉得谁能改变命运吗?”
“不能吗?”楚子航低语。
“当然可以。这个世界总会有意想不到的奇迹发生,当鲤鱼跨越龙门之际,便是奇迹掌握在手中之时,当那时,回头望便会发现曾经一切的阻碍都如丘壑般不值一提。”
楚子航盯着傅念此刻的双瞳,然后下意识的错开目光。
“但这个过程的艰险也是令无数驻足的人唏嘘,奇迹之所以被称为奇迹,那是因为它是很难被复制的,只能是特定时期,特定时间下的产物。你可以相信它存在,但是不能天真的付之一切。”
“如果击碎巨石的只能是奇迹呢?”楚子航抬头盯向傅念。
傅念猛然看向楚子航,眼睛不自觉的微微眯起。
“那就付之一切。”傅念没有回答,但楚子航的声音紧随而起。
他目光坚定的望着傅念,这一刻让傅念清晰的看到了隐藏在楚子航平静海面下的漩涡,它暴虐疯狂,带着碾碎一切的力量和不可动摇的意志。
爸爸和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