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中央区,东大艺术本部。
“怎么了?”樱下古井女士发现了泽野和树的异常,走到落地窗前询问道,外面的雨下的又大又乱,跟这个老大叔的心思一样难以捉摸。
“没什么。”泽野和树苦笑道,“你找到手下适合女装的男孩子了么?”
樱下古井摇了摇头:“我反对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方式,也并不觉得这种方式能够打败将这种表演形式已经使用熟练的神绘灵,我只希望手下的孩子们用尽全力去拼就好。”
“真是温柔的妈妈啊。”泽野和树垂头丧气。
他就没有那么高的觉悟了,在加上本来就爱玩的心思,一瞬间就把自己手下的孩子们在脑海里逛了个遍。
——首先排除鼓手大槐义勇。
那孩子身高都快一米七了,壮硕的像是一只小熊,让他穿上女装就是金刚小芭比,再拿个火圈上去他都能熊扑钻圈给大家看,到时候观众们肯定嘴都乐歪了,星光大赏变成星光马戏团了?
赤木凉介倒是有点可行性,他是混血儿,英国血统占比较大,头发丝泛着灿金色,脸蛋也俊朗,在女孩们之间很有人气,鞋柜里的情书每天都不下于十封,身子骨架也看起来没问题,只要他放下赤木家大少爷的尊严,打扮成穿着白色婚裙的迪士尼公主应该没问题。
——可赤木凉介他不会女声啊,说起话来也冷冷的,板着张冷脸给同学看,脾气也不太好,在S班里经常颐指气使。
黑木童和藤原千绘这两个女孩子都不喜欢他,但赤木凉介他可能是自信过了头,觉得这两个女孩其实是喜欢他的,只是不敢说出来而已,只有那个叫做夏目轻音的大女孩会偶尔照顾下他的自尊心,说点好话哄哄他。
某种意义上,樱下古井校长说的很对,女衣一旦玩不好那就是毁孩子一辈子的事情,如果赤木凉介女装了却没有打败女衣的神绘灵,那么这个赤木家大少爷脆弱的自尊心极可能一辈子都粘不起来了,最惨说不定会变成跟大和田光寿那样油腻的存在。
想着想着,泽野和树还专门看了大和田光寿一眼,正热情讨论的大和田光寿被他的眼神搞的一愣,怒气顿时上来了,这眼神,泽野那老小子绝对是在咒叨我油腻。
两个人都已经快互相讨厌彼此到相爱相杀的程度了,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在心里在骂什么,某种意义上这也是男人们之间的孽缘。
泽野和树收回视线。
不行,为了避免赤木凉介将来真的变成大和田光寿那样的存在,让他女装还是罢了。
而且有机会还要找赤木凉介这个孩子好好谈一下,人家藤原千绘的天命之子是羽弦稚生,最近几天那小妞跟着了魔似的在学校里寻找羽弦稚生,集训都不练了。
这只可爱萌兔子变傻了,要自己去撞树干给羽弦稚生吃肉了,守株待兔被她玩出了新高度,可以说是新时代的成语新解了。
桐马柊一?桐马柊一是最不可能的,他是那种天赋不行就百倍努力的学员,长相可爱是可爱,但用来女装价值不大,更何况像这种肯吃苦肯努力的学生,只需要一步步走在正道上就好,泽野和树喜爱他喜爱的不行,绝不可能会对他下手。
成田区S班旗下学员,全灭。
泽野和树只恨藤原千绘有着男儿心却不是男儿身,脸皮也足够踏实。可惜她是个女孩子,女孩子有女孩子自己的赛场,她们过不来的。
“你手下呢,有合适的么?”
没有回答。
樱下古井已经从泽野和树的神情上看出了答桉。
两个人不再看雨,坐回原位,各自叹息。
大家心里都明白的。
无论是女腔,还是女衣,要的都不是神似,而是气。
一种难以捉摸的气,就像是有的男孩子用女音跟你说话,你恨不得把枪管塞他嘴里把他崩了再吐口痰,但有的男孩子用女音,你的心就情不自禁地动了起来,小脸通红地大喊都是兄弟,是兄弟就先让兄弟爽一下好么!
撑起女衣表演的就是这份气。
这份玄妙难寻的力量。
在这个快速发展、歌舞伎传统文化逐渐没落的时代,那种能够唱出女腔的歌舞伎演员已经越来越稀有了,如今尚存也不超过十几位,每一位都是国宝级别的老艺术家,被国卿会奉为座上宾,每年年祭都会专车接送去天顶枫庭,只为那些幕后的大人物们表演。
“古老艺术的生命力将会在这个时代断绝。”
这是媒体们一致认同的报告。
“神绘灵的女衣表演之所以能够引起疯狂,正是因为他把歌舞伎与现代音乐结合在了一起,再打上传统文化复兴的旗号,很难不引起人们的注意。”泽野和树说。
“但还是可惜,不如我家羽弦的女音好听,神绘灵唱女音会跑男调,我家羽弦唱女音的时候,如果拿布遮掩住他,你真的不会觉得舞台上站着的是一个男孩子。”
“羽弦?”樱下古井一愣,“羽弦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