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稚生躺在床上说。
宫本雪子侧着身子看着他,从窗户缝隙里逃出的风,吹拂着她的头发,灵魂像是星光一样撒在她的身上,浸透她的身体。
“你这么相信我么?”她轻声问道。
“雪子,这是你的胜利。”羽弦稚生说,“我单方面宣布。”
“谢谢你。”
“不,是我要谢谢你。”
“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家。”
宫本雪子探过身子,亲了亲他的额头:“也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家。”
......
次日早晨。
“祭祖?”羽弦稚生咬了一口面包,愣住了。
宫本雪子坐在他的对面,穿着一袭素白长裙,用带着请求的眼神注视着他:“嗯,我想带着一起去。”
“有点突然。”羽弦稚生说,“但没问题。”
宫本家的祖辈们都已经埋在地下,世上只剩下雪子和她母亲两人,别的分支家族已经断掉了跟宫本家族的联系,颇有一种‘树倒猢狲散’的样子。
只是还未到祭祖的日子,突然提出来,让羽弦稚生没有心理准备。
“可是为什么突然要去祭祖?”羽弦稚生问道。
“我希望祖辈们的英魂若能够注意到你,应该会给你的比赛带去保佑的吧,顺便陪着我散散心。”宫本雪子轻声说。
虽说还没到祭祖的日子,但他很快就要去参加星光大赏赛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两个人都见不到面,其实非要见面的也完全没问题,但毕竟是全镜头跟拍,自己也不好闯进他的生活。
她很想为他做些什么,但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用这种方法来保佑他了。
“咱们走吧。”羽弦稚生咽下面包。
吃过饭后,两人坐上车子出发。
下午两点左右,抵达东京郊外的小野山脚下。
道路曲曲折折,下过雨的山路有点湿滑,临近中午时分,山脚下的雨云迅速追赶而上,再次覆盖整座山脉。
两个人在暴雨中奔跑,在小野山的亭子下躲雨。
雨水渐歇,两人继续出发,在半山腰的鹤角墓公园停下。
宫本雪子将做好的糕点和清酒摆在墓碑前,双手和起,对着墓碑上的族人们鞠躬,羽弦稚生跪在草色青青的土地上,用自己的方式磕了个头。
下午继续登山,来到了武宇寺庙,朱红色的壁漆在雨水中散发着幽溢的光芒,和尚们在庙里念经,木鱼敲打声混入渐渐细小的雨水中,从庙飘出的香烟缥缈不散。
宫本雪子对着佛像跪拜,然后走到一旁,接过和尚递过来的签筒摇签,摇出来的小木板上面写着:“否极泰来迟尺间,抖擞君子出于山。”
和尚解曰:上上签,亥宫,寓意时来运转,家族兴旺。
宫本雪子莞尔一笑,买下这句解签语,虽说她知道家族兴旺已是不可能的事,家族唯一的企业宫本重工也半死不活,但她喜欢这句好话,掏钱时心甘情愿。
和尚说,你们家中有君子,所以不必忧虑,振兴是早晚的事情。
雪子问道,什么时候是早,是晚呢?
和尚说,不早也不晚,君子出山的那一刻,就是了。
羽弦稚生也跪拜,然后抽签,他的小木板上写着:“待日自然成大用,功名作个栋梁材。”
和尚解曰:“路有亨通,终身有功。此签为茂林松柏之象,万事有贵气也。”
简单来说,这孩子做什么都能顺顺利利的,身体里藏着别人想象不到的贵气。
宫本雪子找来剪刀剪去自己的一缕墨发,连带着两张解签小条,一同放进买来的红色福袋里,挂在羽弦稚生的脖颈上。
傍晚,两人在小野山逛游了一圈,晚上入住山脚下的樱花温泉旅馆。
次日,回到家里。
第三日下午时分,尹势岛酒店的入住手续已经办理完毕,东大艺术派遣来的专车来接羽弦稚生。
今天晚上是NHK组织的开幕典礼仪式,NHK电视台包下了东京中央区的国立竞技馆,十大学院里的所有参赛学员将会在这里首次碰面。
羽弦稚生坐上车,视线放在站在院子门口的宫本雪子。
她撑着伞,轻轻地对自己挥手。
雨水密集而落,将她的身影映衬的零落孤独。
“停车。”羽弦稚生说。
“什么?”坐在他旁边的泽野和树一怔。
“我说停车。”
车子停下了,羽弦稚生打开车门跳了下去,朝着宫本雪子跑去,宫本雪子蹲下身子,将他抱在怀里,哭的梨花带雨。
羽弦稚生回头,看着走下车来的泽野校长:“我能不能再留一晚。”
泽野和树把伞打在他的头顶,轻声叹气:“抱歉,稚生,真的不行。”
羽弦稚生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条,这纸条本打算到酒店后再寄给她的。
他将叠好的纸条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