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掉电话,看着50多分钟的通话记录,苏松屹也有些感慨。
他打起精神,翻开那本国际公法,孜孜不倦地看了起来。
宿舍内的呼吸声逐渐均匀,窗外的天慢慢黑了下去。
傍晚六点,苏松屹合上书本,揉了揉眼眶,看着在笔记本上整理出来的数千字的笔记,他心想码字的时候也没这么认真吧。
法学专业有个很大的特点,容易秃头,期末复习的时候,一门课甚至可以做十几万字的笔记。
大学本该就是人生中最该努力的阶段,苏松屹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
出门的时候,欧阳源和陈辉还在睡觉。
“去吃饭吗?”
苏松屹看向江岑。
“嗯!”
江岑挂在床沿边的置物架里,除了那本顾城的诗,还放着一本《宪法学》。
两人出了门,一路上都很少说话。
但走在一起,气氛又很和谐。
偶尔,苏松屹也会在江岑在身上找到些许自己的影子。
良久,他开口问道:“你喜欢顾城的诗?”
“嗯,喜欢。”
江岑微微颔首。
“他的诗很干净,像童话。”
苏松屹表示首肯。
江岑顿了顿,继续说道:“但是他这个人,我不知道该怎样去评价。”
提起顾城,大多数人对他的第一印象就是《一代人》。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而我却用他来寻找光明。”
全文仅有一句话,却轰动了当年的整个文坛。
据说顾城喜欢在黑暗中独处,喜欢坐在床上,一个人用手指在墙上写写画画,探寻自己的内心。
他跟父亲一样,在那个特殊的年代背景下,知识分子上山下乡,童年经历过很艰难困顿的一段时期。
一代人就是这样创作的。
其次,他身上的第二个标签,就是心理阴暗变态的杀人犯。
因为情感纠纷,他用斧子将妻子谢烨砍成重伤,最后在门前的树上上吊自尽。
谢烨最后因救治不及时,重伤去世。
所以很多人说,顾城的诗,你可以去喜欢,可以去看,但不要去试图了解他这个人。
一旦了解了,你或许就没那么喜欢了。
“他的诗是干净的,喜欢他的诗没什么错。”
“他心里也有过一片干净的地方,至少有过。”
苏松屹轻声说道。
顾城的诗,他也没少读。
像《白昼的月亮》、《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错过》、《远和近》等等。
“嗯,我赞同你说的。”
江岑点了点头,脸上浮现出笑容。
傍晚武大的校园很美,樱顶在晚间亮起的灯光,金碧辉煌。
两人沿着之前走过的路,摸索着朝着食堂走去。
确切地说,是苏松屹跟着江岑的步子在走。
“你是不是不会认路?”
江岑突然停下来,看向苏松屹。
“嗯,我是路痴。”
苏松屹澹澹地道。
“我也是。”
江岑顿时哭笑不得。
感情两人走了半天,都在跟着对方的步子走。
苏松屹左右看了看,见到了一个怀里抱着书本回来的学姐,便走过去问道:“同学,不好意思,问一下。杏园食堂怎么走?”
“前面直走,到了第二个岔路口右拐,再走一段路就是了。”
“谢谢!”
“没事儿。”
接着两人继续前往食堂。
走了没两步,江岑开口说道:“你身上有种很特殊的气质。”
“嗯?”
苏松屹表示不解。
“总让我感觉到“神性”,像是脱离了人的范畴。”
“不知道这么说,你能不能理解。”
江岑的描述很奇怪,难以形容。
“不能。”
苏松屹连连摇头。
“气质出尘,用一个字描述,大概就是“仙”,你刚进宿舍第一眼,我就有这种感觉。”
江岑继续说道。
“我可以理解成你是在夸我吗?”
苏松屹轻轻笑了笑。
神性?有点奇怪的形容。
“当然。”
江岑很是笃定。
食堂用餐的人特别多,现在正处于用餐高峰。
苏松屹走在人群里开始排队,点了一份烧鹅饭。
江岑点了一道辣子鸡,特意叮嘱了一句“多放辣椒”,又去卖冷饮的地方买了两杯西瓜汁。
上午吃饭的时候,苏松屹给他买了西瓜汁。
“给!”
“谢谢!”
苏松屹从他手里接过饮料,道了谢。
江岑身上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