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漆黑,房间内终于有了夜晚该有的安静。
林悠悠攥着被角缩成一团,只觉得脸颊发烫,李哲平躺在一旁,默默地拉开着距离。
一张偌大的双人床,两人离得远远的各睡一边,没有大熊,胜似大熊。
身为一个身体健康、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他现在发现抱着女朋友睡觉真的是一个无比煎熬的事情。
不抱也忍不住,抱了更忍不住,真正意义上的痛并快乐着。
将心情稍微平复下来,林悠悠抿了抿嘴唇,借着暗澹月光悄悄侧头偷瞄了他一眼,那男人一动不动地躺在那儿,似乎是在努力克制着自己。
犹豫了一阵子后,她也翻了个身,直挺挺的并排躺着,一起望着天花板发呆。
“李哥,你……你睡得着吗?”
听着她的问话,李哲睁开眼睛,一声不吭的眨了眨,沉默了半晌才开口:“还行。”
嗓音干干的,听起来还有些低沉。
“那你要拉手手吗?”
回应依旧很慢,似乎是还在纠结。
被窝里,一只小手缓缓挪动着,挪到了两人之间,隔了一会儿后被轻轻握住。
两人并排拉着手,心思各异,林悠悠躺着躺着,嘴里开始冒出一些奇怪的话来,比如什么“加油”啊、或者“你要不要去上个洗手间?”什么的……
这里头最让李哲沉默的,是那句“我姨妈还没走……”。
看了一眼在那红着脸胡思乱想的小妮子,李哲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好好睡觉,不要乱想。”
林悠悠哦了一声,不再说话,乖乖地将眼睛闭上。
过不多久,又忍不住抬起一条缝儿来偷瞄两眼。
虽然黑漆漆的有些看不太清,但她能从那只和自己紧紧相牵着的手上,感受到这个男人的躁动与难耐。
“要不要我给你数羊?”
“……不用。”
李哲叹口气,他到现在都不知道“数羊助眠”这个说法到底是从哪里传出来的,也不知道这事情到底有没有科学依据或者相关实验证明。
但反正就亲身体验而言,像他这样对数字敏感的人,往往只会越数越精神,一旦数起来,整个脑子就都集中在“有多少只羊”这件事情上了,压根没有想睡觉的欲望。
在他看来,数羊简直和「1000-7」没有什么区别,要是数多了,搞不好第二天起床时候还多几根白头发。
见他拒绝的如此利落,林悠悠想了想,再度提议道:“那……那我给你讲个小故事?”
“你讲吧。”
李哲点点头,这一次到还挺期待的。
他长这么大,还从未有人给他讲过什么睡前小故事,总感觉这事情听起来特别贴心。
“那让我想想……唔,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皇后,有一天,她坐在窗户边上,冬雪像针一样刺破了她的手指,流下了三滴……”
李哲不合时宜地打断了她:“雪能刺破手指吗?那得是什么雪?”
“……”皱起眉头不悦地看了他一眼,林悠悠懒得跟他杠,直接现场改编:“皇后在缝制衣服,针尖挑破了她的手指……”
“皇后也要亲自缝衣服吗?”
“……”
说书的林师傅表示很不满意,并愠怒着瞪了他一眼:“皇后想亲手给国王做一件衣服不行吗?这份爱意是无价的,是不可替代的!”
“嗯,可以。”
“……你不要随便打断我!”
咬了咬牙,林悠悠越想越气,便在他手背上轻轻掐了一下,然后抱着手臂侧卧,不自觉地又靠了上去:“她把自己手指头弄破了,流下了三滴血……对!皇后身份尊贵,不擅长这些杂活儿,所以才不小心弄破了手指头的!”
“嗯,合理,非常严谨……所以流了三滴血然后呢?快点推进剧情。”
被他反过来催促一通,林悠悠忍不住在他胸口锤了一拳。
都怪这狗男人,听个故事总是关注一些奇奇怪怪的点,结果把自己思路也给带跑偏了。
“这三滴鲜血分别落在了雪地和乌木窗框上……”
两人在黑暗中对视,李哲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在死亡凝视下咽了回去:“没什么,您说。”
“皇后欣赏着三种颜色的混合变化,不禁感叹道:‘噢~我多么希望我能有一个女儿,她的皮肤能像雪一样白,她的嘴唇像血一样红,她的头发则像这乌木一样黑……’”
李哲脑补了一通,终于还是忍不住张嘴:“那玩意儿不是吸血鬼吗?”
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林悠悠没理会他,继续讲下去:“不久之后,皇后在冬季生下了一个女孩,小公主和她期望中的一模一样,于是就给她起名为白雪公主。”
李哲听到这,才发现她讲的竟然是白雪公主的故事,他小时候看的时候,只记得魔镜和毒苹果了,还有七个小矮人。
至于前面的这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