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渡城。
在外界看来非常繁华的城池,实则如何只有当地的百姓心里才清楚。
他们住在城里,又没有地,只能帮人做工的。
工资说高也算高,说低也算低。
毕竟,老渡城在吃的这方面,开销很大。
大部分老渡城本地人, 并没有什么娱乐活动,他们一天放工之后,就喜欢聚在茶楼里。
点上一杯澹茶,而后聚在一起吹牛皮,或者听别人吹牛皮。
酒楼去不起,但喝口茶水还是付得起钱。
做了一天工身心疲惫, 在此喝上不限量的澹茶, 消磨闲暇的时光。
有时候,还能闻一闻旁边人点的烧鸡,或者吸上几口别人吐出的大烟。
总比在家里,听着家里黄脸婆计算着财米油盐要舒服得多。
时逢海沙遮天,各大厂子给员工放了一个假期。当然,是不带薪的。
放了大假,也是无事可干,索性就来到茶楼聚众吹牛皮。
唐大也是如此,起了一个大早来到茶楼,却发现茶楼里并没有几个人。
“真是晦气!来太早了。”
唐大抱怨着,他孤家寡人一个,不像其他晚来的工友,说不定昨晚在自家婆娘身上耕耘了一晚上,现在还搂着婆娘一起睡大觉哩。
茶楼里三三两两, 没什么人气。
茶楼老板脸色也不好,每当海沙遮天, 他茶楼里生意也不行。
毕竟海沙遮天最强盛时,整个老渡城里根本就路不见人。
家家户户大门闭紧, 所有的窗户也关得死死的。
他这茶楼, 自然不会有什么生意。
若不是早上有悦来客栈的小二,送了一张纸,说是把纸放在这里就给他钱,前提是他茶楼得开一天。
不然,茶楼老板今天就不会营业。
茶楼做的生意,面向的都是这一群老百姓,他们可喝不起昂贵的茶水。
大部分卖出去的,都是十泡或者十几泡过,没什么茶味的白水。
即便如此,也只能赚点薄利。
今天悦来客栈小二给的钱,足够他一天的盈利,茶楼老板才没有把茶楼关了。
他把那张纸,放在茶楼最醒目的地方,而后就打算去烧水。
这时候,唐大注意到老板的动作,他跟了过去,指着那一沓纸问道:“老板,这是什么?”
茶楼老板挠着脑袋,回想悦来客栈小二教他的话。
“《林陈邸报》, 说是记录了一些热闹事的纸张,你若是无事可以拿去看看。”
茶楼老板补充了一句。
“不收钱。”
唐大眼睛一亮,整个老渡城里还从未出现过,不收钱的便宜事。
其余的茶楼顾客一听不收钱,也都围了过来。
唐大捏起邸报,瞪大了眼睛。
“怎么全是字啊,我不识字,怎么看?没意思,不看了!”
大部分老渡城做工的,虽然识得一些字,可那都只限于自己名字,和有关工钱的数字上。
这一张纸上面全是字,他们看到就头疼。
茶楼老板同时看着十几壶的水壶,回了一句:“你按上面,好像就能说话。不用你识字,只要你不聋就能看。”
大伙一听,来了兴致。
这种,岂不是跟说书差不多?
以往听说书先生说书,都是断断续续的。
毕竟说书先生都是特意请来的,他们一说就是一整天。
这些做工的放工回来,能听到就只有末尾部分,根本过不了瘾。
现在,这张纸就跟说书差不多,他们来了兴致。
“快,按一下啊!”
“反正没事做,先听着呗!”
“就是就是,反正不要钱。”
唐大颤颤巍巍,他还是头一次发觉,自己竟然能“看懂”遥不可及的书,感到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舒爽。
谁说只有读书种子,才配看懂书?
唐大认定,一张写满字的纸,就是书。
他用颤抖的食指,缓缓按在了最大的一块区域。
一道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从纸张上传出,吐字字正腔圆,语调抑扬顿挫。
比那些说书先生,还要好听。
众人很快进入了状态,专心致志的听着。
“‘天赋,丁下!’
望着测验碑上闪亮得甚至有些刺眼的四个大字,少年林炎面无表情,唇角有着一抹自嘲,紧握的手掌,因为大力,而导致略微尖锐的指甲深深的刺进了掌心之中,带来一阵阵钻心的疼痛。
测验碑旁的中年男子,语气漠然的将之公布了出来……
萧嫣然带领一众云岚宗门人,竟在林家众人面前,要解除婚约……
林炎身体勐的剧烈颤抖了起来,缓缓的抬起头来,那张清秀的稚嫩小脸,现在却是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