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刘娥收了叶沛做养女,本意是调教叶沛监视赵祯,又可控制叶沛达到控制皇帝的目的。
叶沛天生有种赤诚,她慢慢感染着刘娥,使得刘太后竟然一点点喜欢上这孩子。
也许刘娥是渐渐上了年纪,心中越来越空虚,如今虽在高位,周边却没有一个真心对她的人。
那种因衰老而产生的孤独感,只有叶沛这种热情、单纯、贴心的女儿来关怀、安慰,才能聊以慰藉。
叶沛虽然知道刘娥最初的企图,处处存了戒备之心,又加之前在赵允熙与赵祯之间吃的那许多亏,得了教训,她在刘太后那里处处小心,谨言慎行。
可是接触日久,叶沛渐渐对面前这位老妇人产生了怜悯,有时候她一个人坐在空旷的大殿里,显得那样孤独和悲怆。
叶沛眼里,刘娥不似传言中威严恐怖,她虽然上了年纪,又高居执政太后之位,但却处处勤俭自律,从不放纵,而且刘娥聪敏智慧,每每与她交谈,都让叶沛觉得获益匪浅。
叶沛甚至觉得,如果她不是阻挡了赵祯亲政,她真的会是一位值得敬佩的老人!
太后刘娥与叶沛之间的关系是那样微妙,他们相互吸引又相互排斥,既有相同之处,又显得迥然不同。
无论如何,在叶沛的调和下,太后和皇帝之间的关系,处于一直以来最和谐的时刻,至少表面上是十分和谐的。
这日不是大朝的日子,叶沛一早便来宝慈殿请安。
太后刘娥朝叶沛微笑着点头,示意她在自己身旁坐下,神色略有些疲惫。
刘娥看着自己手中的奏折,对叶沛说:“真是老了,现在眼睛也花得很,看了一早上奏折,这会儿就累得不行。”
叶沛贴心地走到刘娥身后,为她揉揉肩膀、额头。因为叶沛看过几本推拿医书,略懂穴位经络之学,按摩起来使刘太后很是舒服,便是这一点,她便离不开叶沛了。
叶沛见太后刘娥慢慢放松下来,缓缓地说:“大娘娘,您也要劳逸结合,注意休息。”
这时,刘太后身边贴身的侍女珍珠,端茶上来给叶沛,说道:“太后每日四更天不到就在灯下批复奏折,能不腰酸背痛吗?”
刘娥笑了笑,“我到受你们的批评来。只是如今官家年轻,又是一副柔弱性子,我哪放心得下让他一个人担着这份重担。你们不知道朝堂上那些虎狼之臣,哪一个人是好对付的?能帮一日是一日,真有一日我做不动了,也只能放手。”
珍珠道:“太后保养得道,身体康健,就是百岁也定然眼聪目明,无病无灾。”珍珠是太后的心腹,向来能言善辩。
“珍珠这话虽听着好听,不过是糊弄人,哪有人不会老的?你说是不是,沛儿?”太后刘娥问叶沛道。
“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态,无人能够避忌,一切顺应自然罢了。只是在有生之年,做自己喜欢的事,活出自己喜欢的样子,真到那一天到来,泰然处之而已。”叶沛安然地说。
刘娥见了叶沛小小年纪,说起这些大道理来颇有道家风范,却又天真气十足,不禁笑了起来。
“哎呦呦,看看咱们沛儿小小年纪竟然活得这样超
脱了,你这话到似曾相识,是不是哪位老神仙说过呀。
刘娥看了看叶沛,转头又道:“只是有些事纠结在心里,若是不得个结果,总是心有不甘。”
叶沛也笑道:“我可没有大娘娘那样高远的志向,只是随便说说罢了,您切勿见笑。沛儿还是好好为您按摩吧。”
“咱们不说这些高深的话题,待会儿有蜀州变脸戏进宫表演,沛儿留下来一起看看?”刘太后放下手中的奏折,颇有兴致地说。
叶沛一听变脸戏,想到当年在栖凤山学艺时,安常带她和师兄去崇州采买也是见过的,因此十分兴奋地说:“大娘娘也看过变脸戏吗?那真是很好玩的。”
刚刚还一脸超然的叶沛,转瞬便换了一副顽皮的嘴脸,果然还是年纪小,没有多少城府,历时露出马脚。
刘娥看着叶沛年轻活泼的样子,觉得自己也回到了年轻的时候,心情愉快地说:“你也见过变脸戏?”
叶沛单纯,并未多想,“是啊!当年我在栖凤山学艺,师父的采买仆人带我们去崇州看过的。”
“哦,你的师父,是叫巴山仙人么?”
“到谈不上什么仙人,就是一个隐士吧。别人都叫他神仙手巴山。他很擅长雕刻和制作兵器。”
“倒是很想见见这位世外高人。”刘娥看似随意地说。
叶沛道:“他没有特殊原因,一般不出山的。”
“原来是这样,那可要让我失望了。上次你给我看的护身软甲是你师父给你做的吧?那可是万金不换的宝贝。”
叶沛实在地回答:“是的,那是我下山时候师父给我的。确实有很多人托着金银请我师父制作兵器,可是我师父说,兵器这种东西是要看缘分的,要了解此人的功夫套路和人品性格才能做出最适合的兵器,否则给多少钱他都是不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