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遵勖平时喜欢结交天下贤士,常在府上宴饮酬唱。万寿公主从未有过怨言,还经常帮助张罗酒食,招待客人。
万寿长公主侍奉公婆十分细心。本来公主下嫁不必像民间儿媳那样侍奉公婆,但是她的公公李继昌生日,公主以儿妇之礼恭敬地去拜见贺寿。真宗听说此事,忙命内府秘密地送去革衣宝带和许多钱财帮着妹妹为李继昌祝寿。
此次万寿大长公主生辰,是为整寿,因此赵祯命内府操办,要大肆隆重地庆祝。并且下诏,在万寿大长公主生辰之日,进封她为魏国大长公主。
叶沛进了公主府,宣读了圣旨,将礼物交给府第勾当官,魏国大长公主亲自将她接进客厅。
大长公主患有眼疾,她一手拉着叶沛,另一边由侍女搀扶着,慢慢地走。
她摩挲着叶沛的手说:“自那次长宁节见你,一晃又是一年多,你又长高了,漂亮了。”
叶沛笑道:“大长公主见笑了。您的眼疾可好些了?官家一直惦念着您呢。”
“我听了你说,每日用菊花水洗眼,确实感觉视物清晰了许多。你回去跟小六子说,我一切都好,别让他惦记。”
“官家就您这么一位姑母,他不惦记您惦记谁呢。”
两个人说说笑笑走进厅堂,公主府勾当官是宫里带出来的入内都知张景宗,很有眼力。他见客人齐了,便宣布开宴,院子里的戏台也开始唱戏。
戏台上唱的是,叶沛觉得无聊便往厅下看,只见十几张桌子坐满了前来拜寿的官员和贵妇。
如今叶沛是风口上的人,除了魏国大长公主,谁也不来与她攀谈。叶沛识趣,只自己默默地坐在那里独酌,偶尔张望一下堂下的客人。
过了两出戏的时间,叶沛在人群中发现一个和她一样寂寞的贵夫人。
那人端庄朴素,不似其他夫人富贵奢侈。她一身细布衣服,头上也未见琳琅的簪环,只是髻子后面插着一把犀角梳子,显然也是官员家的命妇。
“她家夫君应该是四品或者五品的官员吧?”
叶沛心里想着,不禁仔细去端详这个人。她有四十几岁年纪,长得细眉朗目,皮肤白净,脸上带着和善,眼里透着温柔。
“为何也没有人与她攀谈呢?”叶沛自己瞎琢磨。
想必这个贵夫人也发现了叶沛,她也打量了叶沛一会儿,竟然端起酒杯缓步朝叶沛走了过来。
“臣妇李氏参见乐安郡主!”李氏对着叶沛一个万福说道。
叶沛赶紧站起身回礼,“这位姐姐不必多礼,今日是魏国大长公主的生辰,咱们都是客人。我也敬姐姐一杯。”说着,两人各饮一杯,坐下攀谈。
叶沛问道:“姐姐府上是哪里?”
李氏笑道:“妇人常因夫君官职的大小而被区别对待,难道郡主也是这样的人吗?”
叶沛笑了笑,“姐姐说笑了,我见姐姐孤独自酌才好奇发问。我自是不齿那样的人。”
“郡主不也
在这里独酌?天下熙熙不为心动,何必强求都跟别人一样?”
“姐姐说得高妙,我敬姐姐一杯!”叶沛又举杯敬李氏。
李氏落落大方,又饮一杯。
几杯酒下肚,两个人更加热络起来。
叶沛道:“姐姐衣着朴素而不失柔美,与国朝近期那些奢靡之风完全不同,倒是让人耳目一新。”
李氏说:“郡主谬赞了。我家官人常常教导我说,历览前贤国与家,成由勤俭败由奢。国朝虽然繁盛,却禁不住奢靡之风的侵蚀。当政者必须严格要求自己,不能被腐化而失去为国为民之心。”
叶沛赞叹道:“你家官人一定是一个忧国忧民的好官。”
李氏笑道:“让郡主笑话了,我家官人一心为民,却是呆板的书呆子,不值一提。”
叶沛本来存着戒心,怕有些命妇故意接近她,想借她之口在官家面前为自己的官人讨官讨好,见李氏既不报自己官人的姓名,也不说讨好的话,便更加信任了些。
两人又聊了两件时事,李氏望着已经空下来的宴席,突然感叹道:“看着客人已经离席,桌面上却还剩下很多食物,真是可惜呀!不知这么多剩饭菜就可以养活多少灾民,唉,真是可惜!”
叶沛听她如是说,便道:“姐姐真是忧国忧民的好娘子。”
“郡主不知,我随官人到外阜上任,路过河南河北等地,看到旱情严重,蝗灾漫天,百里良田颗粒无收,百姓饿殍遍野。
我见今日宴席丰盛,诸位官人与娘子却都不以为然,大家热心八卦无心饮食,人全走了桌子上却剩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