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堡大议事厅。
御前会议的五位成员正大眼对小眼地瞪着。
在他们起床不久,珊莎不见的消息就已经传来。
“史特林大人,你能告诉我一个柔弱的女人是怎样从红堡逃跑的吗?”
瑟曦王太后的语气和她的表情一样恼火。
北境大军压城,城里最重要的人质却跑了,这实在让人高兴不起来。
加入御前会议最晚的史特林自然最为不安,“据我的人说,昨天晚上红堡的门连只老鼠都没有跑出去,所以珊莎小姐一定是从我们所不知的某条密道,逃走了。”
他已经细细的检查过了昨晚进出红堡的记录,确认了史塔克小姐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从红堡的正门出去的。
装作老态龙钟的大学士派席尔补充道:“据监视珊莎的女仆说,她一察觉到不对,就冲到了珊莎的房间,可当时房间里足足有十个以上的北境壮汉,其中一人一拳就将她打晕,而后的事她就不知道了。”
派席尔语气缓慢,且有为老女仆开脱的偏向,这自然让瑟曦当场震怒。
“她以为我是傻子吗?十个以上的壮汉,北境人是拿红堡当烂泥门外的鱼市一样,来去自如吗?”
红堡方面发现珊莎不见了以后,自然第一时间找到了被绑在床底的老女仆,然后从她口中得知了某些“真相”。
而老女仆为了减轻自己的责任,选择夸大了人数。
这样,最该问责的就应该是守护城堡的金袍子们,毕竟是他们让人熘进来的。
但老女仆的口供并不能让王太后信服,所以才有了这次的御前会议。
瑟曦坚持认为,史塔克小姐应该是偷袭并绑了女仆后,自己逃了出去,和她的那个妹妹一样。
财政大臣贝里席强忍笑意,他宁愿相信十个壮汉出现在王太后的床上,也不愿相信有这么一群北境人能潜进红堡救史塔克。
派席尔被王太后吼了一句,面子上正觉得挂不住,忽然瞥见小指头贝里席脸上异常的精彩,于是引火道:
“看样子我们的财政大臣有不一样的观点。”
怒火无处发泄的瑟曦自然转头看向了贝里席,其余三人也做出了同样的举动。
小指头正想看王太后怒怼新晋公爵史特林--他自己都才是个伯爵头衔,而一个杀猪匠却变成了公爵,还得到了赫伦堡,这让他妒火中烧--没想到自己却被关注到,只好轻咳一声,解释道:
“外人自然是进入不了红堡的,那只能是珊莎小姐自己逃跑了。”
瑟曦此刻就是个扑棱着翅膀的大鹅,逮着谁就咬谁。
“你的意思是,在红堡里待了几个月的珊莎没逃出去,北境人一来她就有胆量往外跑了,而且是在正门关闭的情况下。难不成她像麻雀一样,飞出去了?”
艾德被自己的儿子砍了,两位史塔克小姐前后失踪,君临城于是没有了一个有分量的人质。父亲和自家的大军又在遥远的西河间,这让君临城的局势陡然危险起来。
也难怪王太后如此失态。
小指头扫视了一圈众人,忽然想到八爪蜘蛛瓦里斯。
论动机,论能力,也只有情报总管才能将珊莎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出去了。
贝里席也对珊莎的失踪这件事很恼火,于是挑拨离间道:“飞出去是不可能的,但是从某些地方真的能离开红堡,比如有位大人经常去的地下室。据我所知,那里可以通向排污的下水石道,而石道又通向黑水河。”
和所有的城堡一样,红堡的厕所都建在高处,让排泄物自然落下,因此挖了不少的小洞。
而在这些排污的洞中,保不齐有那么一两条被人拓宽到了可以走人的程度。
根据小指头的消息来源,情报总管瓦里斯应该掌握有这样的一条通道。
虽然小指头自己也有这样的一条进出红堡的路,可他是从悬崖上爬下去的,不用从臭烘烘的下水道走。
虽然贝里席没有说明是谁,可他投在瓦里斯身上的视线已经明确无疑地提示着众人。
于是瑟曦转头,问道:“是吗,瓦里斯大人?”
拢着手的情报总管胖脸有点懵逼,“陛下,这是污蔑,明明这位贝里席大人与珊莎和她母亲走的更近,要说谁想、谁能将珊莎送到城外的叛军中去,也只有他了。”
他急着撇清自己的关系,没有第一时间否认这条通道的存在。
瑟曦却没有听出言外之意,又看向了财政大臣。
“听上去你更有作桉动机,说出一条让我信服的理由,不然我就将你投到地牢里去。”
如今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财政大臣的作用不大了。
两鬓斑白的小指头顿时急促起来,数息之后,他想出了最能说服这个湖涂王太后的理由。
“乔佛里一世陛下继位时,我的立场可是很清晰的,北境不缺聪明人,他们自然也能猜到我在其中扮演的角色。我有什么理由去讨好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