喇嘛垂袖站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身后数十丈外是那道高大的石门,身前是两种交接的暗色。
群星闪烁的天空之上略带蓝色,广袤的大地上为一片漆黑。
远处隆起的山脉像一只只匍匐的巨兽,与星空相接,划分出了天空中的暗蓝与大地上混沌一样的漆黑。
它们好像在等待着什么,窥伺着什么,已然在地上匍匐了无数年。
俯视着巨兽的喇嘛闭上双目,凝神感受着发热的指尖,以及与对方那点若有若无的心灵的联系。
忽的,他如冰雪一样平静的面容上闪过掩饰不住的惊讶。
自四十年前登上最高峰,以意志感动前任大法王,得以拜入师门之后,凭借自身举世罕见的天资,他无论是学什么都是一学就会,一看就懂。
不到十年,无论是修为,还是心性,均超过了前任大法王之下的所有人,成为仅次大法王的强者。
于十年后,接受前任大法王的灌顶,继承了传承自历代祖师的无上智慧以后,他便成为了最高峰以南绝无仅有的强者。
半个甲子以来,在天南世界从无败绩。
十年之前,他的修为已到巅峰之境,纵观世界修行界,能入他眼中者寥寥无几。
他时长感叹对手难寻,便在最高峰之上进入隐居状态,不再下山行走。
几年的修行,让他在涅槃轮回与天道之上领悟更为深刻,心境早已进入不静不动,无想无存的至高境界,少有事物能够惊动他那已然接近寂灭的心志。
可是在祖师留下的钟响之后,他的心境便被彻底打破。
即使不知道吕真是什么人,不知道吕真的具体年纪,甚至不知道吕真的相貌,但是喇嘛却感觉自己已经认识了吕真无数年,纠缠了无数年。
数百年积累的无上智慧告诉他,即使还未曾见面,他的成败便已与吕真的命运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
收敛心神,喇嘛再次感受吕真的元神状态,那种令他震惊的缥缈之感再次传入他的心头。
对方似消失在了世界之中,消失在了时空长河之中,让他们之间的联系变得断断续续,时而清晰,时而模湖。
那种联系就像一条线,他在门外,而另一头的吕真在不知远处。
喇嘛即无法判断,对方是在什么时间内,也无法判断对方在哪一个空间,可是他判断出,即使他现在想斩断他与吕真的联系,也绝对不可能做到。
如此奇事,实乃他平生仅见。
睁开双眼,喇嘛平静的双眼看向身后沐浴在星光之下的石门。
无声走到喇嘛身后的夏恭敬问道:“师父,这石门既然专为那人所开,那么祖师所说的‘钟响之后,始知自性’又是何意?”
“莫非……莫非知自性者非……非……而是那人?夏思来想去,似乎如此也说得通。”
喇嘛看向南方横卧苍穹的苍龙七宿:“飞龙在天,利见大人,此人在此时,将走入极盛,而我生具土命,为东方青龙所克,此行必不顺利,来时,我随手一卦,得见水雷屯,乃为下下卦。”
听见下下卦,夏反而松了口气:“水雷屯虽为下下卦,预示初始为艰,然而顺时应运,必欣欣向荣。”
喇嘛澹澹道:“知难而进,等待时机。”
“以师尊的无上智慧,定能抓住那万难中的一点机遇……即便与仙神博弈,师尊也未必会输。”夏兴奋道,“如此一来,师尊距离那传闻中的至高境界也不远了!”
喇嘛没有说话,心中一动,忽然又闭上了双眼:“联系更为清晰了……”
他继续观察那似在非在的心神,只觉世间最大的乐趣莫过于此。
马梅尔与黑袍胖子坐在石门两侧,静待吕真出现。
拉克斯曼重新回到瑟瑟发抖的南亚青年的背上,裸露在外的僵硬的右手在寒冷的风中也没有一点动摇,似乎与他的心一样,已经陷入死寂状态。
……
唐文龙背着华风向山下走去。
这里危机重重,他虽然大致记得来路,但是也不敢走得太快。
感受到后背的华风不住的哆嗦,唐文龙担忧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华风苦笑道,“就是感觉有点冷,应该扛得住,暂时死不了……那个老道是怎么回事?医术十分高明,只用炁就暂时帮我控制住了毒性。”
“我也不知道,在路上遇到的,自称是海外道家。”唐文龙说道,“不止医术,而且这老道对占卜、风水上也有一手,我们上山的时候,路线就是他找的。”
“路线?”华风有点疑惑,“上山还要找特定路线?”
唐文龙古怪道:“您没发现今晚的玉珠峰有点古怪?据吕真和那个老道说,这里是什么气局,不按特定的路线上山,就是死路一条,我看您走在正确的路上,还以为……”
“原来如此。”华风吓得冷汗直流,“原来是气局……还好我一直跟在那胖子后面走。”
一直向下,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