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一秒之后,本已经关上的房间门被人从门外轻轻推开。从开门的动静来看,显然门外之人也不想引起太大的声响。几乎是大门开启的同一时间,刚刚还站在佛罗多面前的神行客也几乎闪电一般的地退到了他身后的阴影之中去了,那几乎是是一个不容易被来客察觉到的视觉死角。
迎着霍比特人旅客们惊讶的眼神注视下,奶油伯先生带着蜡烛走了进来,在他身后则是侍者诺伯端着一壶满满当当的热水。
“各位先生,晚上好。我此次前来,也算是有些事想要跟各位谈谈。”店主将蜡烛放在桌上道。“诺伯!你还愣着干什么呢?快把几位先生的热水端过来!”
一边说着众人耳熟能详的客套话,这位热心肠的旅店老板一般慢吞吞地领着身后的侍者诺伯一同走进了房间之内。
佛罗多注意到店主两人进入房间之后,几乎是光速一般的飞快把门关上了,就好像店主奶油伯本人不希望旅店内的其他人听到他接下来的话语一样。如此奇怪的举止行径,不仅让佛罗多心生警惕地冲着山姆与皮聘暗自使了个眼神示意大家都机警一些。
万幸的是,不知道是无心还是有意,奶油伯仍然像是没看见佛罗多的反应一样继续说道:
“好吧,各位先生,我很抱歉今天这么晚了还打扰你们休息。对此,我真的感觉很抱歉。事实上我说的抱歉不管是打扰各位休息这一点,而是我刚刚看到各位在大厅奇怪的举止时脑海里才会想起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早在前一阵子,我的一位朋友便特意叮嘱我留心关注一位自夏尔来的霍比特人旅客,特别是一个叫作巴金斯的霍比特人。”
“先生,您怕不是忙昏头了。我们一行人之中可没有叫巴金斯的。”一路走来,佛罗多现在几乎已经练就了一听到巴金斯先生便本能否认的本能了。
“啊,可我这里得知的一些消息似乎并不这么认为。”老板像是认定了某些事情一样固执地摇了摇头。“首先,各位来自夏尔的先生们,请不要担心,我对各位可没有恶意。我的那位朋友,在拜托我留心巴金斯先生时便告诉了我您会用山下先生这个假名。请恕我冒昧,但对方给我的描述和您确实十分符合。”
“是吗?这可实在是太巧了”佛罗多仍强撑着自己的表情像是不知情的路人那样,他似乎希望用这种方式混淆旅店老板认不出自己来。
“我的那位朋友叮嘱我说,巴金斯先生是个红脸颊的小矮个子。”奶油伯先生严肃的说。
皮聘掩嘴窃笑,一旁的山姆则像是古板的石头人那样闷闷不乐地紧闭着嘴。
奶油伯接着说道:“但这个家伙比一般霍比特人要高,长的也很漂亮,而他下巴上有个凹陷。他是个活力充沛、双眼有神的家伙。综上所述,近几个月来,我所见到过的霍比特人中也就您符合这这些外貌特点了。”
“你的那位朋友到底叫什么?”佛罗多急切的问。
“啊!您应该也认识甘道夫吧。作为一位巫师,我的这位好朋友可算是放烟花的一把好手。天哪,那帮稀奇古怪的烟花可真是吸引客人前来住宿庆祝的揽生意利器!哎,可惜我这个笨脑子是,怎么能把他拜托给我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直到今天看到先生您才想起来。这下好了,不知道下次再见到甘道夫时他会怎么对待我了,或许他会变个戏法把我珍藏的一酒窖葡萄酒全变成酸葡萄汁也说不定呢...”
“咦?你到底做了什么?”佛罗多显然理解不了店主先生此刻到底在害怕着些什么。据他所知,甘道夫可不会这么粗暴的对待他的朋友。倘若真的甘道夫会那么做,那也一定是店主先生粗心的忘记了甘道夫拜托给他的至关重要之事。
“我刚说到哪里?”老板弹弹手指说,“哦,对,说到了甘道夫拜托给我的至关重要之事。那几乎是三个月前发生的了,当天跟往常一样天气晴朗,旅店的生意不好也不坏。甘道夫就在那时也没事先打个招呼便登门来找我,他拜托我帮忙去给夏尔的一位巴金斯先生寄信。说着他便把一封他早已写好的信件交给了我。对于朋友,我自然是一口答应了下来。”
“地址写的很清楚,”奶油伯先生向来对他自己是个识字之人很是自豪,说着他似乎还像是想要左证些什么一样从自己口袋里取出了那封甘道夫交给他的信件一字一句地念道:“夏尔,袋底洞,佛罗多-巴金斯先生。”
“没错,这就是我家的地址!这么说,甘道夫并非事先什么什么安排都没布置,他还是准备了一封给我的信件的!”佛罗多大喊。
“啊!”奶油伯说。“那你的本名是巴金斯?”
“没错,”佛罗多说,“你最好赶快把信给我,告诉我你为什么没把它寄出去!天哪,奶油伯先生,你这次健忘的行为可差点害惨了我呐!”
可怜的老奶油伯听到了佛罗多这番抱怨,无比内疚地低下头来。“你说的对,先生,”他说,“关于这件事,我真的十分抱歉。我不是刻意要把它收起来的,我是为了安全。然后第二天我找不到人愿意去夏尔,第三天也是一样;而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