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城。
城门口,守兵三三两两懒散地站在一起,拨弄检查一些入城百姓。
一辆驮着茶叶的驴车从城外驶来,坐在城下阴凉处的城门官远远瞧到,眼前一亮,立刻对几个守兵手下招手。
那几名守兵也熟稔流程,待驴车来到城门前,直接拦下。
“各位大人,这是入城税。”
赶驴的茶商对这情形也是见怪不怪,掏出早就准备好的银子。
一名守兵接过,送到城门官手里,后者掂了掂,撇嘴道:“这点不够啊。”
茶商闻言脸色微变,陪着笑脸:“大人您说得哪里话,平时不都这些吗。”
城门官冷哼一声,走到茶商面前盯着他。
“现在是平时?你莫不是不知道,现在苏元那逆贼正要密谋攻打漠州各城,州牧大人为了护卫百姓,每日点灯熬油,勤勉不已。你们这些小商小贩怎么一点不不知道体谅?”
说完,城门官伸手按在驴车上,怀疑地盯着茶商:“难不成,你和那镇北军有什么暗连勾结?我看这批茶叶说不定都有问题,得拉到衙门严查!”
“别!小人知错了!”
茶商一听要扣他整车的茶叶,顿时急了。
说是检查,但他清楚得很,这茶叶只要进了衙门,就基本上别想再出来。
“大人,您收着这些……”
茶商赶忙再取出数两银子,塞在城门官手里。
后者这才把按在驴车上的手移开,口中骂骂咧咧道:“下次学聪明点!真是刁民。”
“是,是……”
茶商哪还敢再多说,赶忙拉着驴车进城。
城门官坐回到椅子上,告诉守兵们:“你们都给我记住了,马上要打仗了,州牧大人很缺钱。以后进出的城门税都给翻个两倍收。”
“是!”
这时,一个身材瘦削的男子走来。
男子一身灰衫,脸上缠了一圈布,只露出一双深褐色的眼睛。
“站住,入城税交了吗?”
一名守兵拦住那男子,后者却视若无睹,绕开他继续往城内走。
“嘿。”
城门官瞧到这一幕,直接从椅子上弹起来。
他走过去亲自拦住灰衫男子,呵道:“你个耳聋东西,听不见要交入城税?”
几名守兵横着把入城大门堵死,男子绕不过去,便停住脚步。
“我没钱。”男子声音十分沙哑,像是一双布鞋在泥沙地面用力摩擦,让人听着十分难受。
“没钱?”城门官一脸厌恶,瞧了一眼男子背后的一个小布包,“把那包拿下来,里面装的什么?”
灰衫男子不为所动。
城门官被这无言的轻蔑激怒:“左右,给我拿下!”
“是!大人!”
几名守兵有人去抢夺男子包袱,有人去抓他的肩膀和手臂。
只是他们都没看到,在这一刻,男子眼中闪过一丝极致的愤怒。
这世间到处都是罪恶,真想全都毁灭掉!
“你们想看?那就给你们看。”
他沙哑的声音落下,下一刻包袱打开,城门官和几名守兵只看到一道寒光闪烁,紧接着,他们脖颈上多出几个血洞,鲜血从血洞中喷涌而出。
“你……啊……”
城门官捂着脖子,绝望恐惧地看着灰衫男子。
后者面无表情,绑好包袱后走入城中。
噗通通……
城门官和守卫的尸体倒下,这顷刻间发生的一幕让周围百姓都没反应过来。
几息后,才有人尖叫起来。
“有人杀官差了!”
大多人不愿惹麻烦上身,都是快步离开。
只是他们每个人心中几乎都在暗暗赞叹:杀得好!
很快,一队官差过来处理,一个时辰后,新的几个守卫换上来。
至于死的那几个,好像是无事发生一般,并没有引起什么波澜。
有在现场的百姓后来猜测,恐怕那个杀人的人,来头不小,州牧都不敢惹。
事实的确如此。
州牧府内,许义川从灰衫男子手中接过了有黑色桃花印泥的信。
看完后,他对这名男子也生出一丝恐惧之情。
“你……九千岁派你去杀苏元?之前云山派的刺杀就失败了,他身边应该有高手保护。你确定能成吗……”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甲五面无表情道,“你只需按照信中义父的命令行事即可。”
“这个没问题!只要你能杀了苏元,我立刻就起兵!”
许义川拍着胸脯道。
原来傅成阳给他的信里,写的是自己已派出刺客刺杀苏元,等苏元一死,他许义川就立刻要起漠州府兵进攻北风城。
许义川当然愿意。
他大概也知道,如果没有苏元,镇北军一定会乱,到时他要取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