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话是这么说的,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
周文川勐地推开秦婉,愤怒地大吼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这么对我?我是做错了什么?你们要把我关在这里?”
秦婉被直接推倒在地上,落地时用手撑了下,右手手腕间传来一阵剧痛,但是她好似无知觉似的,只是看着周文川。
周生行急忙把秦婉扶了起来,关心地问道:“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秦婉没有回答,脸上写满了悲伤。
周文川没有得到答桉,心中的怒火越旺:“是不是因为周生辰?因为他要回来接周家的生意,你们担心我和他抢?所以就把我关起来了?”
周文川印象中的何天还只是一个普通医生,无非技艺精湛了一些,也自信自己一直以来的伪装没有引起他的怀疑,所以不会把囚禁自己这件事和他联系在一起。
在整个周家,能够做出这种手笔的,只有秦婉和周生行两人。
秦婉摇了摇头,哀伤地道:“周家的生意本来就是要给你大哥的,你就算想抢,也没有那个资格。”
周文川这个嫡次子的身份,周家其他人会当做一回事,但是她和周生行很清楚,这个身份有多虚伪。
周生闻身前没有揭穿文川和文幸两个孩子的身份,已经让她和周生行很是感激。
他们怎么可能会同意让周文川凭着这个虚假的名头去争那些本来就不属于他的东西呢。
周生行愤怒地道:“你自己做过什么事情,你自己不知道吗?”
“这几年,你说是在帮周家在外面做投资,但是私底下你干了什么?”
“你借用周家的名义和势力,玩各种小手段去打压竞争对手,甚至还坑害自己家公司,从中为自己获利。这些事情,你以为就凭你那一点本事,就能够瞒得过我吗?”
“多少叔伯找到周家来投诉你,是我,是我一个一个帮你赔礼道歉,才让他们不追究你的。”
“但是,我现在很恨我自己,为什么当初那么纵容你!才让你胆大包天到,居然借着周家的名义为你的走私生意做掩饰,还去放高利贷。你就没有想过,这么做,会对周家有什么样的影响?”
“外面为什么这么敬重我们周家?是因为我们周家立身正,门风好,你做得这些事情,是在挖我们周家的根。”
和周家交好的许多世家都有着比较悠久的历史,现在的行事作风和国外的许多财阀不同,在很多方面上还是保持着民国甚至更早前的观念。
彼此交往之间不是只看权势财富,也要考量家风名声。
若是周文川的事情败露了出去,让外人得知周家嫡系竟然做出如此不堪之事,那在他们这个圈子里的周家的风评就会大大降低。
这不只是会影响周家的声誉,也会影响到周家子女的嫁娶问题。
世家顽强的生命力不只在于自身的根基够深,还在于分枝众多,才能在需要的时候获得来自外界的帮助。
若是断了这些分枝,当周家这艘大船要沉没之时,不会有人愿意来帮他,反而是其余世家都要来分一杯羹。
一鲸落,万物生。
但是谁愿意去当那头鲸鱼呢?
说白了,周文川的行为,便是抱着得不到,那便毁了它的心思。
周生行气得脸上的肌肉不停地抽搐,脸上的青筋浮现,看起来很是狰狞。
秦婉板着脸,仍由泪水从脸上滑落,她也后悔了这么些年来对这个儿子管教上的疏忽。
周文川又恢复了沉默,他明白秦婉和周生行的性格,这种事情被发现了,他们是不可能会原谅自己的。
突然,周文川从床上走了下来,膝盖一弯直接跪在了秦婉和周生行面前:“母亲,我知道错了。我知道我不应该这么做,您骂我打我都行,求求您不要气坏了自己的身体。”
秦婉皱紧了眉头,右手抬起,但是最后还是放了下来,握拳捶了几下胸口道:“你要那么多钱干嘛?周家就算大部分祖产给了你大哥,剩下的也足够你衣食无忧地过下半辈子了。”
“你要这些钱,是不是要....”
后半句话到了咽喉,秦婉又把它咽了回去,这个问题不用问了,她猜得到答桉。
除了用来对付何天,还有什么地方需要那么多钱?
要隐秘地解决一个大家族的少爷,无论是哪种手段,价格都比一个普通人要贵得多。
秦婉看了一眼周文川,推开了扶着她的周生行,转头离去。
周文川了解秦婉的性格,明白她已经放弃了他。
转头望着周生行,努力让眼里泛出泪光:“这些事情错都在我身上,您就算打死我,我也不会吭声。”
“从小您教我走路,教我用快子,教我认字,陪我玩耍,长大后也是您亲手带着我一点一点学习如何打理家族的生意。”
“如今我做出这些错事,您一定很伤心,对吗?”
“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