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今天表白了吗 作者:在山的那边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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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常小公子呢?你幼时看过京城盛景,又在江湖中奔波多年,想来一定更有感触了?”
祝煦光神情冷淡:“儿时记忆模糊不清,京城有什么盛景,我说不上来。”
徐老轻哼一声,轻轻甩袖:“走吧。”
穿过正街,直走到城中心,才见其中又立了一间宽房,但并不金碧辉煌,看上去甚至不如某些县官的府邸奢华,简单极了,只是门口有人把守着,神情肃穆,拦着走过来的三人盘问许久,才认真瞧了瞧徐老:“小的这就去禀报。”
还不等他动身,敞开的门内又有一个看上去十五六岁的小厮匆匆跑过来,白净清秀的脸上染了红,先是答谢了守卫,又拱手给徐老行礼,才转身给徐相斐和祝煦光二人作揖:“两位少侠,我家主人已在正堂等着了,请随我来。”
徐相斐和祝煦光自然也还了礼,徐老这下没有走在两人前面,而是跟着小厮,缀在后面。
这屋虽然不大,但一应俱全,正堂修得气势如虹,摆着雕花木椅,梁上有人静气守着,梁下几步便站一个武功不凡的年轻男女,几人过来都不懂身形,只把眼神往徐相斐二人身上投,梁上忽然跳下人来:“刀剑请放在一边。”
这人也不过二十来岁的青年模样,武功也是不凡,他跳下来时二人已有察觉,只往后退了一步。
不等徐相斐二人做出反应,坐在首位的身影便动了,扬声道:“不必了,他们是江湖人,刀剑可不能离身的,叫他们上前就是了。”
徐老和青年都皱了眉,前者直言道:“殿下有所不知,这徐少侠以轻功闻名于世,江湖之中能出其右者不过寥寥,而祝少侠又有一身绝妙剑法,为了避免误会,还是解下佩剑才是。”
“这……”清朗男声似乎犹豫了一下,随后还是坚持说,“自古以诚待人者方能获真心,如今我不信二位,二位又如何信我呢?让他们直接上前吧。”
徐老又劝了几句,最终还是没辙,便挥了挥手让徐相斐和祝煦光往前走,先前那个青年又回了自己的位置守着。
这一番戏做下来,险些将徐相斐逗笑了,就连祝煦光也皱了眉头。
要是想解佩剑,蒙眼时不说,进城门时不说,到了屋前也不说,偏偏要见人了,才来唱一番戏。好的坏的都让他们说完了,徐相斐二人哪里能找出不对来呢?
但你我心知肚明之事,几人面上都十分稳重,路过六七个年轻男女后,徐相斐他们才真正见到幕后之人的模样。
眼前青年也就二十出头,戴冠束发,只一身简单青衣,走线虽然绝妙,却并不张扬,长得也俊朗温和,身形修长,手上还捧着一卷书,若是单这样看,他只像个寻常的读书人。
但当他从书卷里抬头,半敛的眸徐徐睁开,那双凌厉的凤眼便将之前所有清俊全部压下,一眼望来,坐得虽然不算端正,还有些风流肆意,可只让人遍体生寒,完全生不起其他心思,若想窥探几番深潭,就只能坠入其中,不得挣脱。
小皇子将书卷放在一边,起身迎来,笑道:“我已等候二位多时了,听闻许多传言,可见了面,才发觉二位果然是人中豪杰,这位便是徐少侠吧,果然如传闻中那般行际如燕,不见踪影。”
他夸过徐相斐,又直直看着祝煦光,长叹一声:“虽然常小公子已是祝少侠,但这一声表弟,我不得不唤。常大将军为国为民,却遭奸人陷害,兴珠郡主又是我表姑,只叹我当时年幼,无能为力。如今看着她之子长成这般模样,也算是慰藉了。”
提到兴珠郡主,祝煦光脸色缓和了些,轻声说:“殿下客气,这声表弟在下担不起,只愿常氏一族能沉冤昭雪,不担那莫须有的罪名。”
小皇子也点头,重新坐回主位,吩咐两人坐下,几人又寒暄几句,却不提合作一事,只说先让他们住下,等时机到来。
都到了这一步,也没有什么退路了,徐相斐和祝煦光都还看得挺开,不管怎么说,小皇子这样的态度,就至少是有谈的机会的,缓和两天,正好也让他们想想新的筹码。
小皇子排行为七,只因为其后弟妹都没有活过五岁的,所以才喊他小皇子。七皇子问过两人行程,听闻他们去了对影门,眼神一动,轻轻抿了口茶,饶有兴趣:“对影门威名,我也听过不少了,没想到二位居然能亲自去一趟,不知道是不是真如传言中那般神秘莫测呢?”
“对影门内乱暂平,不过我听闻门主已有退隐之心,再怎么神秘莫测,也难逃人心。”徐相斐知道这位是想登高位的人,哪里喜欢这种神秘莫测无法掌控的地方呢?
好在对影门经此一事,说不定也真的到了该入世之时,站在这位殿下的眼皮子底下,总比成为暗中隐患强。
“这话说得好,人心难测,料想人有百般能为,又哪里能处处算尽,尽合心意呢?”七皇子似有感慨,“就算是前路已定,按照图上定的路走,都有人走偏,更何况是变幻莫测的世间百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