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就有曾家的小厮送来信笺。
柴小桃打开一看,又是好消息,范老也同意帮忙做保了。
看样子,曾老是下了大气力,直接以说服范老来还柴小桃的人情了。
言哥儿听说是曾老和范老给他当保人,小脸兴奋得微微发红。
柴小桃狐疑道:“言哥儿,这两个老头儿给你作保,你至于这么高兴吗?他们两个是什么人,为何何大人见了也不敢造次,毕恭毕敬的,丝毫不敢摆官威。”
秦可言一本正经答道:“娘,范老和曾老,曾经是贡士,也就是‘天子门生’。而一般县太爷,不过是举人出身,比贡士是低一级的。”
“从科举到聆听圣训,需要几次大考。通过县试叫童生;通过童生叫秀才;通过秀才叫举人;通过举人叫贡士,通过贡士面圣殿试,就是进士,第一名就是状元。”
柴小桃听得云里雾里,没想到小小的科举制度搞得这么复杂呢。
秦可言被娘亲的呆滞模样给逗笑了,“娘,简单来讲,也不一定都会参加那么多的试,中举以后就已经列入吏部的官档,有空缺就会外派为官,至少是七品县太爷。至于后面的贡士和进士,只是为了更加被万岁爷倚得留做京官罢了。”
柴小桃狐疑道:“言哥儿,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内情?是何山长告诉你的?”
这些事情虽然不是什么隐秘,但在小小的临安县,能知道这么多内部程序的人,绝对没有几个。
言哥儿咬了咬下唇,良久才对娘亲道:“是何大人告诉我的。”
“何大人?”柴小桃又错愕了。
言哥儿沉默了一会儿,答道:“娘,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其实、其实,周涛那件事后,周涛就派人想进书院欺负我,是何山长管得严,周涛一直没机会;后来,周涛便逼着与周家有瓜葛的学生,一起来欺负我……”
虽然知道事情已经解决了,柴小桃还是忍不住火冒三丈。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这个周涛,简直活腻歪了。
柴小桃气恼道:“这个周涛,看我不收拾他!”
言哥儿尴尬答道:“娘,你不用收拾他了,他正月里出来逛花灯,遇见有人撒钱,路人们蜂拥而上,把他给踩脚底下了……”
看言哥儿不忍直视的表情,只怕这周涛被“踩”得不清。
路上有人撒钱?
柴小桃轻眯了眼:“言哥儿,那个‘凑巧’撒钱的人,不会是何大人吧?”
秦可言摇了摇头:“娘,不是何大人,”
柴小桃刚舒口气,秦可言又接着说道:“是何九儿。”
柴小桃:“……”
柴小桃想起来了,上元节那日,何楠生特意赶了回来,陪她过上元节。
她自然抽不开身惩罚周涛,只能授以他人了。
柴小桃忧心忡忡:“后来呢?学堂里的那些学生还欺负你吗?”
秦可言摇了摇头道:“没有,何大人和何山长去了学堂,好巧不巧看见他们一起欺负我,就把带头的学生开除出学堂了,下跪求情都没好使。”
这些学子,进学堂的最终目的就是科举考试,可不是为了给周涛寻什么仇,滋什么事儿的。
经过何楠生这次“杀鸡儆猴”,几乎学堂所有学生都知道县太爷是秦可言的大靠山,也就不敢再造次了。
柴小桃沉默了半天没有说话,在她没看见的暗影里,何楠生竟然也在为她遮风挡雨,甚至都没有告诉她,听她说一声谢,道一声感激。
柴小桃眼圈泛了红,急不可奈的回了卧房。
看着柴小桃急切的前影,秦可言叹了口气道:“真是娘大不由儿啊……”
回到卧房,柴小桃想摇铃铛,手刚碰到铃铛,又缩了回来,心想着干脆给何楠生一个惊喜吧。
于是,直接打开暗室,直奔何楠生的小四合院而来。
奇怪的是,院子里静悄悄的,别说是何楠生,连何十六等侍卫也不在,就像是一座久无人居的院子。
进了何楠生的卧房,也是清冷至及,更奇怪的是,桌面上已经隐隐有一层薄灰。
可是,明明白天的时候,何楠生还通过暗道去找了自己呢,怎么会这样?
正在柴小桃懊恼的时候,突然门栓“吱呀”一声,吓得柴小桃如泥鳅般钻到了床榻上方。
两道黑影一前一后进来了,看着空荡而清冷的房间,其中一个黑衣人懊恼道:“头儿,看样子姓何的没在这儿住,会不会是他发现端倪,搬回县衙住了?”
被称为“头儿”的黑衣人轻叱了一声道:“胆小鬼,以为回了衙门就没事了吗 ?明天,去衙门……”
黑衣人想走,“头儿”懒散的伸了个懒腰,直接栽在了床榻上,懒洋洋道:“半夜了,谁还回山上遭罪,在这睡一宿吧,去弄些水来……”
“是。”黑衣人答应着,在屋里好一阵摸索,终于找到了油灯,点亮了,又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