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和此人打小占有欲极强,有一回梁栩带着他外祖家的两位表哥同他一起玩,有位小表弟比他还要小,中午留下吃饭,谢夫人在桌上多关照了几句,还喂他吃了两口菜,谢清和人小气性大,抹着眼泪将筷子一放就躲屋里不出来了。
直气得谢淳耀扬言要拿板子揍他。
如今的谢清和,自认当日下跪之后就已答应了夏犹清的入帐之求。
夏犹清的睡颜在即,唇不点而朱,几日来吃好睡好,容色比起以往更为亮目夺人,规规矩矩躺着,谢清和瞧着她半晌,轻轻喊:“犹清,犹清?”
没人回应。
谢清和抿了下唇,就这么慢慢俯身下去。
他给自己找的借口是,总要为以后真的入帐做些铺垫,他可一点经验都没有。
谢清和先亲了下她的脸,细腻柔软,他不舍的移开,打量她真的没有动静,终于亲上她的唇。
唇与唇相碰,心中一股奇怪的感觉顿时荡漾开来,叫他忍不住仔细深入,又咬又舔,终于撬开她的唇关,将将碰到她湿软的舌头。
夏犹清忽然一动。
谢清和做了坏事,不敢停留,立马一本正经的直起了身。
原来她只是睡着换了个姿势,变作了侧身朝里蜷缩着睡。
此时外面阴云突然退去,层迭的乌云中竟出现了一缕光亮。
还是大白天,谢清和无声的叹了下,出门去了。
还有叁年,只剩叁年。
如果能让她留下一个孩子,于她的遗憾是不是会少一点,他一定会将孩子好好带大,这是她生命的延续,待他长大,再告诉他,他母亲是一位极好极好的人。
刚过一刻,门房前来回禀,道是大理寺少卿段淇暮递来帖子求拜访,如今人已在门口。
谢清和与段淇暮并不熟识,也奇怪他为何要来拜访,他道:“先请段大人到前厅。”
段淇暮面容白皙,却七分凌厉,是一张威严的脸,在大理寺五年如鱼得水,手段虽狠辣但是极为有用,屡破奇案,已晋升到大理寺少卿的位置。
最近朝中又有消息传来,皇上有意令他为都察院左副都御史。
段淇暮此来并不为寒暄,是真有要事。
他手上现下有一笔案子,一家四口被人发现暴尸于城外,报案那人乃是梁都一有名镖师,带近百人护卫队护送岭南王送给武懿皇太后的生辰礼。
巧遇此事,那些贼人正准备毁尸灭迹,远远看到镖师一行人,立马高呼:“兄弟们,钱财到手,撤!”
官府先接手的这案子,因着贼人这最后一句话将他们定义为盗匪杀人夺财。
可细细推敲并站不住脚,后面更是查出这死去的一家子乃是西域都护府刘都护的侄儿一家。
此事牵扯到边关,一个处理不好岂不是寒人心,官府不敢托大,立马将这事上报了大理寺。
官府查到,死者是在十二巷开剪纸铺子的刘老板一家,段淇暮近来查访,从十二巷剪纸铺子旁的邻家孙掌柜那里得知,曾有位女子自称是刘罗宁的表姑母家的女儿来投奔刘叔伯。
孙掌柜说:“那女子虽戴着幂篱瞧不清相貌,但口音我能听出来,她是蜀地人。刘老板的老家也是在蜀地,她们那边的姑娘有个习俗,在满月时会由父母或者其他长辈在耳后用朱砂画一朵小故煦花,那日她走时,幂篱晃动,露出耳朵,我从后头正看到了那故煦花无疑。”
故煦花是蜀地田野间的最常见的小野花,寓意着欢喜,漂亮,这也正是所有父母对女儿的期望。
段淇暮讲完案件,见谢清和依旧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他忍不住道:“朝安王,闵侯府老夫人生辰那日,一直站在你身后那位……侍女,如今是在府上吧?”
谢清和:“这关本王的侍女何事?”
段淇暮:“仵作勘验时,下官曾去看过,刘罗宁一家四口,两个大人,两个孩子,大人是一刀封喉,孩子是捅了心脏,刀口约叁寸,强盗可没有这么干脆利落的。这确不是强盗所为,而是一伙极有规矩,像是正规行伍出身的人。”
“刘罗宁的叔叔可是西域都护府的左都护,有谁这么大胆子敢在天子脚下杀人?刘罗宁究竟惹了什么人,又为何这时偏偏来了一位所谓的表姑母家的女儿来投奔?
“据下官所查,刘罗宁可没有这一门亲戚。而近日来京的蜀地女子,下官画了王爷那位侍女的画像给了孙掌柜认,王爷说巧不巧,孙掌柜认出此女正是那日前去投奔刘罗宁的亲戚。”
谢清和面色肉眼可见沉了下来。
段淇暮缓和了语气:“王爷不必多虑,下官只是想和那女子见上一面,问一些话。”
夏犹清一觉醒来,太阳终究没有抗住厚重的云层,稀里哗啦的下着雨。
看不出时辰,但是身体已然不再疲惫,她有精神了,立马起身下床。
屋外没有人,夏犹清沿着回廊一直走出月洞门,才看到外面有丫鬟小厮撑伞走过。
这里一切都太过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