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黑暗内,施若涵第十次醒来。
大脑一片空白,记忆在“进入了这个设施”的地方产生断层,断层尖锐地刮着脑子,让她几乎痛得作呕。
紧接着,门打开了。
由于身体过于疼痛和虚弱,她无法维持住站立的姿势,就这么直挺挺地面朝前方倒去。
机械侍从支撑起她的身体,缓缓移动到床铺上。
眼下挂着黑眼圈,在白嫩的皮肤上过于显眼。
“三皇子、殿下……”她的嗓子像是被刀片划过,拼命地转头过去想要看清房间角落的人影,眼睛却像蒙了一层雾,“……救我。我、咕……咳,不想再去……去委员会了。”
那个一直都散发着贵气,一直温柔对她的男性拭去她额头上的细汗,合起她的眼睛:“抱歉,是我们太勉强你了。请好好休息吧。”
是无言的拒绝,但施若涵露出一个放心了的笑容,沉沉睡去。
阿斯加德垂眸子看那张一模一样的脸,静静摸索起自己的耳环。
为什么呢,为什么每个细节都毫无差异的这张脸,却哪怕在睡觉的时间都和她不一样呢?!既然要顶替她的话,那就做到最好啊,像这样的半成品……!
阿斯加德的眼角抽了一下,墨笙、君耀、烬、甚至不世出的乌索尔,在施若涵失踪之后都不约而同地找上了他,这些庞然大物只是表达出了些许支持的倾向,贵族间的风气瞬间改变,他也就从兽人失格的落魄皇子成为了与巴尔争夺皇位的有力人选。
但是,他无法支付代价。
他的一切都来自于施若涵,在失去了正反馈的现在,无论哪一天失去她的余荫都不奇怪吧。
现在只是因为之前施若涵表现出了对他的看好,所以君家、墨家、将军、研究院的领袖人物才愿意把他纳入保护范围,他才有资格变成傀儡。
可现在……!他明白的,没有人比他理解得更深、更痛!关于这个“施若涵”再过一年、十年、一百年、一千年都不可能成为那个施若涵的真实!他就算再像之前一样也无济于事!只是表现出了对委员会的驯服而已!
阿斯加德起身,快速收拾好情绪,接下来有个“同盟”的会议要开,欧罗巴随侍身后,当不经意间看到侍从耳朵上的黄金色泽时,阿斯加德竟然不由自主地生出一股妒忌。
明明我才是更配得上这幅耳环的人。
他深呼吸后,回到自己的房间。
足以乱真的全息投影们坐在桌边等候多时,刚看见阿斯加德的身影,墨笙就不温不火地来了一句:“对赝品也如此倾注心血,想必很快就有新的收获了吧?”
“只是委员会的要求罢了。”阿斯加德落座,欧罗巴倒上茶水。
“三皇子殿下,请时刻记住你是谁的鹰犬。”男人的金色眸子缩成一条裂瞳,随后朝着烬的方向询问,“搜索如何了?”
“没有痕迹。”灰发男人似乎疲惫至极,“也没有任何消息。云家似乎要和军部分裂,反抗军的动作越来越大了,再这样下去搜索会更加困难。”
阿斯加德思索着,他到现在也没与云家进行过什么接触,只知道他们是当皇室的黑手套,做些放不上台面的东西。而军部也是皇家直接操控的部门,这两个怎么会分裂?
乌索尔在这样官方的会议中不太舒服,他恢复了拉普拉斯妖之脑的名号,现在专门进行女性肉体生成方面的研究,可目前不论是“大脑与意识对应的唯一性”,还是“缸中之脑”方面的操纵,都没有任何进展。
会议一下子陷入沉默的气氛,他们原本准备从两个方面入手,一,直接找到施若涵本人;二,以更加匹配原初灵魂的肉体强行召回施若涵,可现在没一个有什么进展。
“要不你先说说云家的事吧。”乌索尔开口,他由于是平民出身,对这些云里雾里。
阿斯加德自然地接上:“云家是直接受控于父皇的贵族,他们负责清理底层的黑暗面……”沉默了些许后,他继续接上,“比如制造出反抗军吸收反动分子,并且以‘反抗活动’的名义让这些底层渣滓送死。”
用词粗俗,但言简意赅。
无法看透内心的男人们表情不变。
“那云家和军部……”乌索尔只是皱着眉开了个头,烬就跟上话题。
“反抗军似乎真的成为了反抗军。”烬把作战录像投影出来,“他们本该在约德尔制作据点,每个月发起反叛活动,并且保证我方人员伤亡在一百人以内。但这次法弗纳悬臂中心,栎木星的反抗活动中,我方损失三万人,反抗军的支持率一口气提升不少。”
“云家的授意?反抗军的更迭?”
“其中,这个兽人的表现是最突出的。”烬将带着黑面具的瘦长人影放大,对方面具的额间嵌着红色宝石,在高速运动中划出一道猩红的残影,“军部问责时,云家称这个人的代号为无相,作为救世主的鳏夫加入。”
墨笙卷起一缕墨绿的头发,不屑地嗤笑:“救世主的鳏夫……被那个三流报社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