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爱吧vs抱大腿
高级公寓的地暖烧得很足,沈蔓陷在柔软如云朵般的床舖里,贪恋地不想睁开眼睛。
週胤廷起身后没多久她便醒了,只是全身都没有力气。即便知道时候不早,依然无法调动自己的身体。
男人似乎怕吵醒她,走前还特地用枕头垒成环形的堡垒,将小小的人儿整个包裹其中。
他的脚步声很轻,走到露台那边去了之后才接通电话,压着声音和脾气,不长不短地说了几句。
沈蔓只知道有人靠近,然后离开。门扉被轻轻带上,留下一屋子的安详宁静,任由自己沉浸。
经过昨晚一役,她已经下定决心,无论周胤廷如何反应,都要把前世今生、q市和张羽,包括那些混乱的男女关係一五一十地告诉他。接受与否是对方的选择,她能做到的唯有坦诚。
这个男人不像她之前认识的任何一个,表面上一呼百应的黑道大哥,很容易被人标籤化地识别,然后敬而远之。命运也罢,机缘巧合也好,既然有机会走进他,触碰到那颗柔软无比的内心,沈蔓想,我就要对他负责。
说得好像自己倒成了占便宜的那个人。
人和人之间的感情是很奇妙的,也许就是一碗麵条、一场谈话,原本的逢场作戏都被赋予了不同的意义。你说沈蔓有多喜欢週胤廷?不一定。你说对方真能让她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从此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也不一定。
恰恰是在大病初癒的这个时间点,遇上了,心境、情怀统统刚好,那就不妨再做点好事吧。
冷酷的心在燃烧充分的暖气中渐渐融化,几乎都能听到冻层下种子破土发芽的声音。
在床上打了几个滚,想法也越来越清晰,沈蔓终于一鼓作气地坐起来,决定推门出去找周胤廷摊牌。
突如其来的凉意让她打了个哆嗦,这才意识自己还赤身裸体。俯身四望,昨晚的睡裙早已被糟踏得不成样子,整个房间里只剩下凌乱的床铺,隐隐散发出淫靡的味道。
週胤廷起床的时候应该是把他的睡衣穿走了,沈蔓琢磨着,第一次仔细打量这间主卧:银灰色调的装潢,纯白打底,既简洁又不失干练,很有主人的风格。墙角是一排顶天立地的衣柜,想必里面全是他的行头。
咬着指甲赤脚下床,轻轻推开柜门,内灯亮起。照在那整齐悬挂的各式唐衫、衬衣、西服上,说不出地震撼。
看得出,他对自己的生活不甚上心,就连这些衣物也全交由专业人士打理。很多吊牌都没撕,纯粹放在柜子里凑数。
挑了件崭新的白衬衫,沈蔓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头髮。满脸纵慾过度的样子,看来也没什么挽救形象的必要了。
她的行李全在客房,就算洗漱也得先回客厅,必然少不得跟周胤廷打照面。然而,既然拿定了主意,一分一秒似乎都容不得耽误。
拧开门栓的时候,沈蔓暗暗给自己打气:管他呢,如果对方接受无能,这恐怕就是两人最后一次见面,还有什么可讲究的?
客厅里坐着两个人,一个是周胤廷,另一个剑眉风目、气质阴柔,如浓雾般妖冶神秘的男人,不是那晚遇到的“二少”又是谁?
週胤廷还坐在昨晚的主座上,早已换上一身唐装,眉头皱得很紧,显然正为什么事发着脾气。看到她突然开门,表情有些惊讶,却很快回过神来:“小花?”
人类进化三百万年,最显着的特征就是具有了羞耻心。所以,当某个人衣衫不整的时候,往往也是心灵最脆弱、战斗力最低的时候。沈蔓原本以为推心置腹的谈话无需防备,哪里料到会是这样的场景。如今套着一件男式衬衫不说,眼前还是那个见证过自己委曲求全卑微样子的人,让她如何反应得过来?
那人眼角有眼影,把狭长的眉眼勾勒出更加柔媚的样子,连带着原本阴柔的气质,显得有几分雌雄莫辩。若非嘴角那明显的淤青,简直可以直接登台唱戏了。
他见沈蔓看着自己发呆,意味深长地点头示意,勾着唇道:“‘小花’啊……”
冷不防牵动伤口,那人龇牙咧嘴地一通叫唤,原本刻意装逼的气质顿时大打折扣。
週胤廷懒得理那怪叫,随手脱下自己的长衫,大步过来罩在沈蔓身上,似乎不满女人被肆意打量。推着她往房间里走,亲暱地责备道:“怎么不多睡会儿?”
“我,我……”沈蔓大脑里突闪着各种念头,难得词穷。
“哥,就这么完了?不给介绍一下?”两人身后,那唯恐天下不乱的轻细男声响起,似好奇,更似挑衅。
週胤廷明显不想跟他废话,一边推门一边头也不回地说:“老子的事情,什么时候需要向你报备?”
在他怀里的沈蔓突然觉得有些冷,她牵牵那唐衫衣角,悄声说:“我的行李都在客房。”
被扰了清梦本来就已经很不爽,如今自己的女人还被那败家子用视线轻薄,周家老大将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恨不能当场发作。
躲在男人身后,一点点挪回到客房里,用最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