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代桃僵vs反咬一口
虽然是短期交流,林云卿在私立医院里依然承担着非常重要的科研任务,时不时还会有比较复杂的手术需要他操刀。
今天这台脑动脉瘤手术,因为病灶深、风险大,普通医生根本不敢下手。 q市中心医院的导师以擅长此类手术闻名全国,林云卿身在帝都,自然也不能让远在千里之外的师门蒙羞,是以担纲主刀医生,前前后后忙活了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
病患的动脉瘤直径超过25公分,是巨型动脉瘤,本来就很麻烦。手术中还出现了意外出血,夹闭后依然无法缓解。如果不是他凭藉经验,采取快速分离的方法找到了远端破裂的小动脉瘤,病人很可能就下不了手术台了。
帝都早秋的深夜里,年轻的医生走出手术室后早已汗流浃背,面对病人亲属的诚挚感谢,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摆摆手示意了然。
抬头看看钟,蓦然发现已经错过了接机时间,林云卿原本疲惫的身心更是重重向下一沉。
连手术服都没有来得及换下,回到办公室取出手机,正想联繫对方时,却听见敲门声响:“云卿?”
扭头,笑颜如花的女孩出现眼前,点亮了这一室的空寂:“我回来啦。”
在大脑有能力作出判断之前,他已经迈步迎了上去,伸出手臂将沈蔓紧紧搂在怀里。即便早已精疲力尽,即便根本无暇思考,却都抵不过那诚挚而火热的情绪,真真正正地有感而发:“回来就好。”
男人不善言辞,又是在体力耗尽之后,煎熬了这么久的思念与担心,牵挂与焦虑统统化为怀抱的温暖、唇齿的依恋,一点点晕染在沈蔓的发顶、脸颊,似乎想要用实际行动证明一颗为之跳动的心。
他的拥抱总有一种独特的清冷味道,却又让人无比安心。在外漂泊的这段时间,儘管沈蔓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却还是在此刻感受到久违的归属感,整个人也软化成泥,恨不能陷在他的胸前再也不离去。
“咳咳。”
某人不合时宜的咳嗽声响起,显然不满自己被忽略的地位。
林云卿这才抬头看到门外还站着一个人:昂然挺拔的身材,目光清亮如星辰,只有那张孩子气嘟起的嘴,显得与画风格外不合。
“上呼吸道感染?要吃药吗?”医生依然没有鬆手,捻眉讽刺道。
王笑天觉得从c国带回来的一口血呛在胸前,差点再次背过气去:“……蔓蔓,你认识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林云卿垂首替沈蔓捋了捋头髮,看也不看对方道:“这就是那个飞行员?”
“嗯。”女孩点点头,表情略显得有些不自然:“王笑天,京航这次的包机就是由他执飞。”
医生这才站直了腰桿,不经意地伸出手:“幸会,我是林云卿。”
儘管两人早已通过沈蔓对彼此有所了解,真正面对面却是第一次。特别对王笑天来说,这些层出不穷的男人几乎占据了各行各业,气质相貌也不尽相同,却都清一色地出类拔萃,直叫人感觉压力山大。
当然,这种话死也不能承认就对了。
于是,他也尽量装出随意的样子,与对方握了握手:“幸会。”
不理会男人们之间的暗潮汹涌,沈蔓单刀直入地说出担心:“人还在昏迷吗?能不能移动?”
在c国的最后两天,因为纵慾过度的缘故,她临出发前只来得及告知林云卿返程时间,顾不得解释前因后果。如今深夜抵达,央着王笑天直奔医院,就是为了确定週胤钦的情况,以便作出下一步的计划。
梁志的全国巡演已经开始,帝都大小事宜全靠林云卿一人照应,男人原本的社会身份和责任也不轻,沈蔓每每念及此总觉得愧疚无比。
医生却丝毫不以为意,拿上门禁卡,示意两人跟随之:“我也正准备跟你说这件事,先过来看看吧。”
冰凉的日光灯在头顶散发出惨白的光线,医院的走道里空无一人,只有脚步声迴盪其中,显得格外单调而冷清。林云卿的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用汇报病例的声音说:“他是36小时前苏醒的——这种心因性的昏迷,醒来的原因往往很随机,我们也没有为此耗费太多精力——因为病人现在的状况,根本无法进行任何检查。”
听到这里,沈蔓的一颗心再次悬了起来:“怎么讲?”
林云卿没有说话,而是站在病区一间病房的铁门外,拉开了窥视窗的隔栅:“你看看吧。”
时值深夜,其他病房里早已熄灯就寝,这里却灯火通明,显得格外不寻常。沈蔓疑惑地看了看林云卿,随即望向房间里。
原本整齐划一的陈设凌乱不堪,桌椅全被砸得稀烂,床铺更是被糟蹋得不成样子,地板上有污秽的排泄物和食物残渣,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打扫。
墙角处有个单薄的身影,如小兽般蜷着身子,听到动静立刻坐了起来,一双风目盯向窥视口,厉声道:“谁?谁在那里?”
然而,儘管他的语气十分狠戾,却不敢起身靠近大门,而是牢牢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