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而不染呀我的使魔大人。”
“……”修尤沉默了。
眼见宋琅用魔法药剂滴完最后一块铜鉴,抬脚就要离开,剑身忽然一动,伴随着一声清啸剑吟,从桥中央飞射至洞口,落在她身后的那一瞬,化作了全身黑罩衫的男子身形。
“我是说,骤然吸收了太多浑浊力量,我有点难受。”
男子的声音低沉而幽凉,在空旷的地窟下回荡得浑厚,钻进她耳里时便无端一冷。
唔……这冻死人的语气,修大爷又在和她撒娇了?
貌似这段时间,她确实一直忙到话都没单独和他说上多少句,看来是她一不小心就冷落得狠了。
后背男子的身躯正幽幽散发着冰凉的气息。
宋琅脸一皱苦,立即知错就改从善如流地转过身,双手虚环过他的腰,踮起脚拍了拍他的后背:“修,现在还是很不舒服吗?”
“……还好。”本是幽冷的声线,在她靠近的温度中变得轻柔了几分,带着一丝得偿所愿的满足。
“诶,你的身体恢复好了?”一拍之下,宋琅忽然发现手下结实而弹性,不再是冷硬的骷髅架。
她退开身惊喜抬头看向他。
“嗯,我已经恢复了两成实力。等将此地的力量完全吸收后,这个世界的任何魔法,对你我而言,都不会再构成威胁了。”他低下头对她说。
宋琅不由一笑,原来他化形成人借故抱怨,是想与她一同分享他力量得以恢复的喜悦吧。
“那真是太好了。这样一来,等我们两人离开这里,去游历其它的城邦时,就不怕碰上什么魔法师了。”宋琅扬笑说。
修尤耳尖一动,立即捕捉到不同的关注点:“我们……两人?”他顿了顿,有点期待地追问,“没有那个白衣服的神官?”
“没有。”
“也没有那个唠叨的小丫头?”尾调微不可察的上扬。
他指的是贝娅?“没有。”宋琅失笑摇头道,“贝娅会跟她的姐姐艾薇儿离开,就我和你,没有其他人了。如果你也想留下的话……”
“我跟你走。”他立刻打断她的话,生怕她反悔一般,冰冷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愉悦。
“对了。”宋琅忽然想起了什么,从空间戒指里找出了一小包糖豆,折开纸袋托在手心里,递给他笑着说,“既然你的身体已经还原了,那这些糖豆给你拿着,汲取魔法力量时你大概会好受一些。呐,来一颗……”
修尤还沉浸在刚才突如其来的甜蜜里,闻言便下意识低头,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微捏着下巴处的黑色铁头盔提起,凑近她摊开的手掌心,薄红的唇齿轻嘬走了一颗色泽鲜艳的糖豆……
宋琅眸光忽地一怔,影影绰绰的火光下,眼前的场景似乎与什么久远的记忆相叠——
火苗跃动,照入那人永远黑暗遮蔽的头盔之下。于狭窄的一线缝隙里,泛着诡红光芒的幽邃黑瞳如行云掠影,倏然而逝,不见真切。
指尖微不可察地一颤,她的瞳眸染上了深谌的思索之色……
“离开这里后,我们要先去往哪一个城邦?”他低低询问,含着浅淡的向往。
黑睫微抬,宋琅犹豫望了他一眼,随后将糖豆塞到他手心里:“以后再说吧,天快亮了,我先出去赶快回公馆。”
※※
两日后。
天刚蒙亮,卡帕伯勒城的城门已大开。
城内尖塔钟楼的大钟,照常在清晨被重重撞响,钟声沉郁而浑厚,笼罩在卡帕伯勒城的上空,像是在守护这一座城邦里即将崩塌的信仰时代。
然而,钟楼里响起的庄严撞钟声,并没有如同往日那般,唤来晨祷的民众。
街头上空无一人,守卫们手持重剑,将所有平民都赶回宅屋,连街头的醉汉与乞丐,也被驱逐进无人的尖塔楼里。
只有一些胆大的孩子,才敢偷偷掀起窗帘一角,脏污的脸上带着畏惧与茫然,在黑暗里望向王宫的方向——
“哈哈哈……我的卡帕伯勒城,从今将再无国土界限。”
“他们永不停息的马蹄,将踏上敌人恐惧的心房,为我们带回富饶的土地与无尽的财宝。”
国王站在足有上千人的,身披甲胄的不死战士前,深陷的眼睛里浸着狂热与征服的**。
他伸手一指:“你们看着,这就是我卡帕伯勒城,无往不利的最锋利的宝剑。它将破开最雄伟的城墙,最坚固的厚盾,最勇猛的敌人。它将吹响死亡的号角,永不疲惫,永不停歇,让溅上剑刃的鲜血再无干涸之时!”
“吾主尊荣!”一众魔法师微躬身作礼。
“哈哈哈,多谢诸位魔法师的力量献祭。”国王突然后退到不死战士的后方。
他面对众多魔法师,狞然一笑:“那么今日,就先让你们的鲜血,为这一千不死战士践行开刃吧!”
“什么?”
一众魔法师大惊失色,只有莫甘在短暂的震惊后,颓败地垂下头。
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