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张秀秀刚出来,还没走两步就被旁边窜出的一个人影拦下。不用看都知道是那个没皮没脸、没羞没臊的李铭顺。
“张秀秀!秀秀!别走啊!你等我一下!”李铭顺一看张秀秀不理他径自走着,立刻从後面跟了上去,恨不得自己就是张秀秀後面的尾巴。
“你他妈怎么又过来了?有病吧你。”张秀秀停下,回头瞪了李铭顺一眼,本来是左手拎着衣服也顺便换了右手。
“之前那天不是还好好的?”李铭顺一脸不解,那天他差点就和张秀秀上了床,没想到隔了一晚上他却不认账了。
张秀秀皱起细长的眉,深窝的眼睛让人辨不出情绪。他叹了口气,然後说:“李铭顺,我不喜欢你,但是你也别让我讨厌你。”
“好歹给我个机会,我还没来得及证明我对你”李铭顺额头沁出汗水,慌忙的解释着。
“我张秀秀要的,你也给不起。”张秀秀说完,转身就走。任凭李铭顺在他身後大呼小叫。
张秀秀去猎鹰工作的理由很简单,就是为了攒钱替张信辉买一片墓地。他刚来的第一个晚上,一个长相周正的成熟男人就塞了他不少小费。当时张秀秀有些无措的抓着纸币,两片薄薄的在光下闪着温润的光泽,看得那个叫做李铭顺的年轻米厂经理心旌摇曳。
两个人拉锯战似的,直到一个星期前,张秀秀才答应交往看看。当天晚上,李铭顺就将张秀秀约到自己家中。夜晚乌云遮了星芒,淅淅沥沥的小雨丝丝缕缕的像是扯不破的蛛网。张秀秀和李铭顺差不多高,两个人挤在一把黑色的雨伞里,雨水带来的湿润潮气让张秀秀面颊都泛起了凉意。让他不禁往身旁有体温的那侧靠了靠。
李铭顺神色有些兴奋,一只手揽住张秀秀的腰,他凑到张秀秀耳边,炽热的气息混着潮湿的寒气扑在张秀秀颊侧,低声建议着:“第一次,你操我也没关系。”
张秀秀再早熟也不过十八九岁,心肠再硬也对着情爱有着隐隐约约的向往。但李铭顺那句话忽然将所谓爱情的外衣全然扒了下去,他的那份喜欢也就变得赤裸裸了。
当张秀秀洗完澡,浑身带着热水余温染成的红晕平躺在床上时,李铭顺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张秀秀睨了他一眼,又望了望被雨水模糊的窗,说:“下雨了,咱们早点睡了吧。”
李铭顺见张秀秀没有这份儿意思,有些不甘愿的和张秀秀肩靠肩躺下,感受到身边张秀秀的肌肤温度时,整个人有些按捺不住的哼了一声。
以为不小心碰痛他了的张秀秀干脆背过身蜷起,褪去青涩的身体在薄被下面折出一个扭曲“”型。
雨渐渐大了,劈劈啪啪的敲着玻璃,声音脆又急促。张秀秀像是往常那些胡思乱想的夜晚一样,脑袋中涌进潮水般的回忆。
“我小时候特别喜欢趴在窗户旁边看下雨,但其实窗户被雨水朦朦胧胧的完全掩住了,什麽都看不清楚。但是张信辉就会过来,抱起我,然後指着外面深绿发灰的一片告诉我那是树”打开了话匣子,张秀秀鼻子有些发酸,他觉得自己需要的不是什麽情人啊爱人的,而是一个能够倾听自己的耳朵。
於是张秀秀开始絮絮叨叨的像是忍受了一辈子冤屈的老太婆,漫无边际的说着他小时候的事情。当他偏过身,却见李铭顺一双眼睛灼灼的望着他,那对“窗口”里呈现出的不是同情、不是爱怜,而是一种熊熊的欲火
“你干嘛这么盯着我”张秀秀还没说完,李铭顺就急着色贴近他,狗一样的嗅着他的锁骨。
“张秀秀,你真美”李铭顺着迷的说了一句,湿漉漉的吻想接着向下滑去。唇齿还没来得及深切体会这细嫩皮肤的滋味,後脑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重击。
沾了一手的烟灰,张秀秀把手中的烟灰缸扔向一旁,低声骂了句:“滚开!”
“秀秀,你别生气,你还没准备好,咱们先不做了,不做了。”李铭顺讷讷着,手也不好再在张秀秀肩膀上流连,老老实实的缩进被子里。
熟悉了黑暗的眼睛怔怔的望着灰黑的天花板,而李铭顺房间的陌生气味又让张秀秀有些不安。在那一刻,张秀秀才真正知道自己答应和李铭顺交往看看的举动是多麽的傻逼,他就像是一个急求取暖的人,饥不择食般的钻进了火堆。
也是在那一天,之前对自己外在一无所知的张秀秀才真正懂得了自己的外表才是自己惹人的所在。
第二天凌晨,张秀秀坐在床边穿好衣服,替李铭顺把地上的烟灰烟头和扣着的烟灰缸收拾了一下,就蹑手蹑脚的走了。
他们不合适,因为想要的东西不同。
筋疲力尽的回到家,张秀秀一打开门就听到屋里面搓麻将的哗哗声以及男女混杂的吵嚷骂声。
“操咧!出错了!今天的点子被狗吃了!”中年女人铜锣似的嗓音响着,随即恶狠狠的摔出一张麻将牌,激动得好像下一秒就要把牌桌掀了。
张志强一张大脸挂着汗水,时不时扯过肩头搭着的毛巾擦一擦,一只腿窝着,脚跟踏在板凳边上,没摸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