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顿时大惊,身体还没稳住就扭头朝卢玳的方向跑,以至于还险些将自己在空中绊倒。匆匆忙忙到了卢玳身边,看他伤势虽重,但是性命无忧,这才略微放下了心来。
“师父,这个好吃。”卢玳拿过一截金果树的树根,递给师父,这是他啃了这么多下来,最为汁多脆甜的一截。
“你想这些做什么?”师父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生气,还是该感动了,那上面可还带着他的血呢,也不知道这傻小子在手掌心里抓了多长时间。不过师父还是接过了这树根,看着师父将树根收起,卢玳咧嘴一笑,趴在了金果树的残骸上。这一下又把师父一惊,“玳儿!”
“呃?呼呼……”卢玳迷迷糊糊的应着,眼睛都没睁开,还打起了呼噜,竟然睡过去了。他这是消耗得过大,连自主调息都做不到了,只能这样。
师父松了一口气,天上的众修士正寻思着是不是能下来了?电浆却又起了变化,电浆涌起,如逆流的瀑布一般,将师父和卢玳围在了中间。师父却丝毫不惧——这并非是金果树死灰复燃,而是他们这一劫终于过去了……
师父走过去,挨着卢玳躺下。逆流的电浆在空中合拢,将他俩包裹在其中。天上劫云那阴沉压抑的黑色也渐渐散去,而是变成了看似寻常的乳白,只是散发着寻常白云绝没有的晶莹光辉。
将昶明山大福地整个填充成海的电浆,如退去的大潮,因退到包裹着卢玳与师父的光球上而消失得一干二净,但那光球却也没见丝毫变大。劫云向下落下,仿佛被抽出了一条棉丝般,一头连着劫云,另外一头连在了光球上,且被越抽越多,最终消失得一干二净。
看着头顶上显露出真貌的七彩功德祥云,恒宇赶紧抱着谷离落下地来。其他修士也紧跟而上,没有一个有想去蹭的。
洛昶方也抓着鹿道横不知道从何处冒了出来,包括贾掌门在内,这大幅地里的其余魔修和鬼修,都不见了踪影。他所在的地方,自然是离得卢玳与人、妖极远的,可虽然眼看着一切尘埃落定,这已经荒芜一片面目全非的大福地,看似头顶上没了阻拦,但洛昶方还是感觉到一种深切的危险,这大福地,还是出不得。
他刚坐下打坐,鹿道横哇的喷出一口血来。洛昶方看了看鹿道横,一手把人摄了过来,捏着他下巴,吻上了鹿道横满是鲜血的嘴唇。随即,他将手一甩。鹿道横被扔了出去,那落在地上的已然是一具尸体了。
鹿道横的身体已经被破坏了个完全,再不堪用了,洛昶方刚才已经将他神魂和内丹全都吸走,待回去将他炼制成傀儡。如此也好,鹿道横总是想不明白,已经无心修炼,日后寿元耗尽,其实也要走这一步的,毕竟,洛昶方是不会放他去寻所谓自由的。
他抬头,见那比起劫云小得多的七彩功德云也开始移动。
功德云不像刚才的劫云那样把自己拆解了,当它飘到卢玳和师父那个大金球上方的时候,功德云里的光忽然变得璀璨刺目起来。光亮一分,功德云自己就减一分,光再亮一分,功德云自己再减一分。
洛昶方已经早早的封了自己的视觉,背朝卢玳,却犹自感觉双目刺痛,如被针扎。其余人修妖修也只比他稍好,却也一个个掩面转身。
待那刺痛灼烧的感觉过去了,放眼望去就见一片蔚蓝的波涛,转过身,看见的是金闪闪的师父,和……更加金闪闪的卢玳……
这外边原本人、妖和鬼、魔正打得激烈,陡然间那边大福地的所在地就风云变换了。原本那些鬼与魔,还想着大福地是自己的仰仗,再不济,等到大幅地恢复正常,朝里边一缩,也就安然太平了。此时若跑了,日后福地中也就没有了他们立身的位置,这才拼命。但眼看着大福地这状况不对,祥云缭绕,霞光漫天,明显不是鬼修和魔修该有的情况。顿时就没有了战意,大多就顾着想法子逃命了。
可如今他们已经陷入重围,哪里是想逃命就能逃的。且他们刚起了这心思没多久,身后大福地忽然一道刺目的光辉闪过。正道修士和妖修措不及防之下都惨叫出声,只几个修为高的散仙无恙,那魔修与鬼修,竟有许多直接魂飞魄散了。
待强光散去,只见曾经的昶明山大福地已经不翼而飞,先看到的就是金光闪烁的卢玳和师父。不过看一眼,元婴老仙以上的修士就突然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感觉,那是对渡劫之后的修士,微妙的敬畏。
敬畏之余就是羡慕,但很快他们就将注意力放在了那些衣衫褴褛者的身上,他们分明是陷入大福地中的修士,只是……其他的人和妖呢?难不成这些人是仅存的了?
各个宗门多有徒子徒孙陷在里边,此时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顿时就炸了。有的继续去找那些萎靡不振的魔修,现成的仇敌摆在这,此时不报仇,难不成还要等他们逃了?
这乱子刚要起,就又有些不对劲了。天空的颜色忽然变得很怪异,因为是砖红色的,但天上没有云,更没有风沙之类的。就是突然之间,好像太阳的阳光变成了这种颜色。接着,天空中开了一个洞,就那么一个洞,其余的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