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茗英眼泪立刻就下来了,她年已经十六,无父无母兄妹相依,府里的下人看不起他们,说什么都不忌讳着。孙家的四房五房老爷更是荤素不急的,戏子优伶一个接一个的朝府里接。孙茗英是知道两个男人是怎么回事的,顾不得女儿家的羞涩,孙茗英一抹眼泪又去看荆岑:“您给我看我哥,您是好人。我刚才那般失礼,您别见怪。我哥哥……我哥哥他有才学为人又宽厚谨慎,日后必定能有一番作为,无论我那几个伯伯应承了您什么,日后我和我哥都能十倍百倍偿还,还请您救救我哥哥。对了!我祁国陛下也在此处,您如此的能耐,必能得陛下看重,何苦给我那几个伯伯做事?”
荆岑拍了拍孙茗英的脑袋:“我答应你,若你哥有个不对,立刻就动手。不过,我刚才说的话也并非诓骗于你,你兄长确实是皇后的命格。”
孙茗英看着荆岑,见他双目沉静,到如今原本丝毫不信的事情,不由得信了一二分,倒也不再哭闹,而是静静的捧着镜子观看。
如今,孙沐清的那乘小轿已经被抬到了一处院子门口。孙茗英看得分明,这院子乃是宿星院,也是孙府里招待皇帝宿着的院子,院子旁边就是孙茗凤的梧桐阁。就算是皇帝,把外男和女眷的住处挨得这么近,孙家是什么心思,也是昭然若揭的……无耻了。
话说孙家人抓了孙沐清,本来是要把他调|教一番,到了夜里在送到皇帝床上的。至于找谁调|教?老四老五那边自然是不缺人手的。可没想到他们这边还没把他抬去暗房,那边皇帝就说要见孙沐清了。孙家兄弟几个互相看看,这青天白日的,皇帝这就等不及了?
没办法,只能把人大概其洗漱一番,抹上香膏,喂了老四老五最喜用的药物,就把人塞进轿子里了。荆岑原来是想着女孩娇弱,看这情况也更危险,才先救的孙茗英,所以倒是正好错开了尴尬事。如今知道了孙沐清皇后命格,对他和皇帝之间的事情,荆岑是能不掺和就不掺和了。
宿星院的守备自然是皇家羽林负责的,轿子还要抄里边抬,就被羽林郎抬手止住了。孙武良亲自压轿,他也知道把侄子药翻了送到皇帝床上,就算日后孙家显赫了,这也是要被当做笑柄的——真难为他竟然还有那么一点知道要脸。羽林郎要掀帘子检查,他立刻凑过去,一边讨好的笑着,一边讲备好的锦囊塞进郎官的手里。
“大胆!”羽林郎都是功勋将士之后,能被皇帝带出来的,忠心自然是一定的,更是个顶个的见过大世面的。孙武良这一手,不是孝敬他们,那是打他们的脸。带队的郎官一把将银子扔在了孙武良的脸上,更是加上一脚将他踹翻在地,闪身就把轿帘拉开了。看了轿子里的情景,终羽林的脸更黑了,他们家皇帝名声是有点不太好,但这也太过了吧?更何况,孙家原本也是大族,这可实在是……
放下帘子,郎官没让轿子进,而是让人进去通知陛下了。
不一会儿,皇帝阴沉着脸快步走出来了,他掀帘子的时候,羽林郎都背转开了身子。一看里边的人面色通红,双目迷离,皇帝气得眼睛都有些发红,过去一把拽住孙武良的衣襟:“解药呢!”
“并……并无解药。”孙武良暗道难不成是他们都理解错了?见皇帝面色尽赤,赶紧加一句,“若解药性,只要在冷水里泡上半刻便好。”
“这时节?泡冷水?”皇帝一把扔开他衣襟,走回了轿子,突然想起来,指着孙武良道,“把他……给我仍冷水里泡着!”也没说多长时间。
“诺!”两个羽林汉子立刻上前,拽住孙武良。
“陛下饶命!陛下饶……”羽林郎一把歇了他牙关,正好在这院子边上,有一人多高防火用的大缸,两个羽林就把孙武良大头朝下的扔进去了。
那边皇帝已经亲自抱了孙沐清进屋,他把人放床上又出来,看一眼孙沐清又出来。最后坐在了床边上:“沐兄,如今我只是迫不得已解你的药性,请勿见怪。”
看到这,镜子里的景象忽然就没了。孙茗英眼巴巴的瞅着荆岑,荆岑老脸一红:“非礼勿视。”
孙茗英也立刻俏脸飞霞,低下头,不说话了。
于是,一个赫赫有名的剑修老仙,一个凡人府邸里不受宠的十五岁小丫头,傻子一样坐在某处楼阁的屋顶上,一个看着云,一个玩着自己的衣角,发了半天的呆。
那边孙府里的人已经被惊动了,知道孙武良被放进了水缸里,孙沐清被皇帝接近了屋。最终却只有孙武良的老婆儿子哭哭啼啼的跑过来救人,但看着一个个黑面神样的羽林,最后也只敢跪在大缸边上哭哭啼啼,到好似围着棺木哭灵的。
那边皇帝到是守着最后的分寸,只用手给孙沐清发散。
那孙沐清星眸波光闪烁,俊脸既为药性所困飞起|春|色霞光,又因为意志坚定现出三分隐忍羞耻,如今又是青天白日,虽是门窗紧闭,床帐低垂,但依旧能辨得清五分面目。直看得皇帝也神思不属起来。
其实皇帝上了手之后,方才想起来自己还带着太医呢。他虽然不想假他人之手,辱没了孙沐清。但是叫太医来,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