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赵洞一个大巴掌扇在了自己最宠爱徒弟的脸上,“胡话!这怕是我们冒犯了前辈!该有此劫难!”
那徒弟捂着脸,他也知道和二品宗门作对是找死,尤其还是在人家面都没露,就把他们都扔到了个十万八千里外的荒郊野外之后。可他那么说,不就是为了拍师父的马屁,让师父过过嘴瘾吗?好吧,他是马屁拍在马腿上了。
若是往常赵洞知道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祁国都城里,竟然还住着这么多散修,那必然是大发雷霆闹上门去,把人赶走不算,至少也要将人扒下一层皮来。就是那些散修,也该是战战兢兢的,即便他们有的人修为不低,可是都跑到俗世隐居了,用大脚趾想都知道,这些人也必定都是些没靠山,甚至有仇家的倒霉蛋。是不敢得罪一个八品宗门的,但是现在,这些散修各自拍拍衣衫站起来,看了看赵洞与常平宗众人,冷哼一声,头昂得高高的,有人放出法器就要离开。
“别走!”看见师兄/弟拍马屁不成被打,刚才还暗叹自己拍马屁慢了一步的修士,这时候立刻驾驭法器拦在了这些散修周围。
“做什么?!都下来!”可还是赵洞,原来最是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人,现在却瞪了徒弟们一眼。那些散修有的径自走了,有的临走还扔回来一个挑衅得意的眼神,常平宗的众人一肚子气氛,可是赵洞仿佛没看见,“管这些虾米作甚!快回宗门!”
祁国距离广岚仙门不是一般的远,一个广岚仙门的长老跑到祁国来,还说以后要给祁国撑腰,这真的只是完全的巧合,还是别有内情?事情是就此完结,又或者这不过是个开始?丢了祁国虽然对常平宗略有打击,可还不算伤筋动骨。可如果广岚仙门只是将此事当做一个由头,一把火烧上常平宗,甚至烧到常平宗背后,庇护他们的高品宗门,那可就麻烦了。
尤其,之前他们传书回了宗门,若是现在又有人赶到祁国都城,再闹出什么事情来,那可就是大大的不好了。
赵洞完全是想太多,自己吓自己。
仙人也是分了三六九等的啊……
与此同时,眼看着常平宗一行仙长没了踪影的祁国众人,心里都发出了几乎相同的感慨。
即使不说赵洞,就是常平宗门下最普通最低级的弟子,在他们祁国的都城也是横着走的。不止达官显贵,就是皇室,不,皇帝本人,管他是明君昏君,能不能坐稳龙椅,靠的不是皇帝才智,官员的支持,或者民心的向背,靠的是常平宗的仙人点不点头!
就因为他们是仙人?不对,但也对。说不对,因为不是因为这个上嘴皮和下嘴皮一碰的简单称呼。说对,因为仙人能呼风唤雨,让大灾之年变丰饶之年。因为仙人能治病延寿,快死的人他们吹一口气就能重新活蹦乱跳。寻常百姓要风调雨顺,富贵之家要福寿绵长。
尤其仙人一样能降下天灾,能瞬息之间取人性命。当面对这么一群人的时候,又有谁还能对他们说不,还能对旁人说,我们敬着他们不对呢?
可是刚刚的事实告诉他们,他们以为的仙人,在面对另外的仙人时,不过是如尘土一般,挥之即去而已。
耗费了十几年,终于说动了常平宗,能够将宋璟拉下马的某些人,这个时候已经吓得面色惨变。他们总算明白了某个词到底是怎么来的——天外有天!
“谢过长老。”宋璟一撩袍子,直接跪在地上了,对着云舟行三拜九叩大礼。
其余官员皇亲百姓,自然立刻随着宋景行礼。大多数人这个时候还是高兴的,走了一个弱的,来了个更厉害的,算是国之幸事。少数忧虑的,除了别有用心的,就是怕这二品宗门,不但本事更厉害,搜刮的能力也更强。不过,不管他们什么心情,荆岑是不理会的,反正,他已经从打杂(掌门)的位置上下来了,这些事不归他管。
——广岚仙门现任掌门,荆岑的首徒,赵明英的师兄,表示拜师不慎……
荆岑想了想,其实广岚仙门对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一直很满意,少有这么堂而皇之以势压人占别人便宜的时候。所以,这无论是和哲勒山大福地,还是和卢国都相距甚远的祁国,日后到底要怎么办,还真是个不小的麻烦。
想来想去,倒是有一样东西,很适合现在拿出来使用。
宋璟行完礼,就听见有人发出惊呼,也觉得头顶上的光亮有异,他抬头,看见的就是一团青蒙蒙的,看起来让人觉得身心舒畅的光从云舟上落下。宋璟以为这是赐给他的,极为欣喜的抬手就要去接,结果这团绿光虽然确实是朝着皇帝陛下来的,却是突然加速,瞬间消失在了陛下依旧跪倒的膝盖间。这绿光它遁进地里去了。
还没等众人的惊呼落地,宋璟就觉得膝盖下有异,有什么东西在朝上顶,他匆忙离开原地。几乎是擦着他的后脚跟,一根细细的树苗撑开了铺在皇宫前的青石板,越长越大,越长越壮。眨眼的功夫,长成了一棵参天大树!
“此树也是一道门户。”突然的声音吓了皇帝一跳,他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荆岑已经站在了的面前。
“仙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