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晚在雨幕中露出妖娆的一笑,“因为……我喜欢透过现象看本质。”
谢煜凡没再说话,他不能理解,也不想去理解她,这个女人和自己始终是两个国度的。
话尽于此。
余晚在谢煜凡的帮助下,再度爬回车内,她平时十分注重锻炼身体,又加入了女子防身术学习小组,所以动作比一般人要利索。
但再利索,她也只是个普通人,不可能有飞檐走壁的本领。雨势依然磅礴,雨点从空中降落,狠狠地砸向大地。脚下的铁皮很容易打滑,几次三番,差一点失足。
谢煜凡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心上就像吊了十几只水桶,同时七上八下地晃动起来。不管她用了什么方式,都无法否认一个事实。那就是,这个女人,将他的心脏捏在了手心里。她对任何人都能下狠心,包括她自己,为了达到目的可以把自己当成筹码。这样的不择手段,谢煜凡无话可说。
他暗暗后悔,为什么要放她去?她的目的,其实只是想将他玩弄于股掌。
终于,余晚钻入了小巴士的第三扇窗户,车的内部已经被挤压的不成形状,必须趴在地上匍匐向前。但所幸的是,座位底下的急救箱,并未受到很大的损坏。
她将工具取出来,用绳索绑在自己的身上。
整个车厢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味,有人血肉模糊地倒在那里,生死不明。余晚并没有将时间浪费在他们身上,而是直接向后面的声源爬去。
哭声是李丹丹发出的,显然,这个可怜的姑娘被这一场突如其来的事故吓坏了。她蜷缩在角落里,脸埋在膝盖间,哭声中带着恐惧和绝望。
离她不远处还有一个人影,看衣服穿着,应该是宋明珠。宋明珠被座椅压着,整个人都扭曲了,浑身沐浴在血泊中。
余晚用力挪开挡在面前的阻碍,问,“你伤在哪里?”
李丹丹完全不在状态,除了哭,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那一刻,余晚有说不出的厌恶,她讨厌那些遇到困难就只会哭的人。廉价的眼泪不能改变任何困境,只有勇于面对它,问题才会迎刃而解。
这时,树木似乎架不住巴士的重量,整个车厢又往下颠簸了一下。
李丹丹忍不住尖叫了起来,抱着头,撕心裂肺地喊,“我不想死,我还这么年轻。我不想死啊!”
外面传来谢煜凡焦急不堪的声音,“余晚,不管车里什么情况,你给我出来!”
余晚看了一眼李丹丹,突然举起手,一巴掌扇了过去。这记耳光,着着实实地落在了她的左脸上,力气之猛,她的脸上随即映出了几道手指印。
李丹丹被打懵了,耳际轰鸣,怔怔地看着余晚,一时反应不过来。
余晚用力地捏住她的下巴,恶狠狠地道,“我不救没用的人。你要是再哭哭啼啼的,我就把你扔在这里,和其他人一起下地狱!”
李丹丹捂着脸,顿时惊呆了,惶恐之下,语无伦次地道,“我,我的手臂脱臼了,大腿破了一条口子。”
不是致命伤就行。余晚没时间替她处理伤口,长话短说,“现在我们要从这里出去。”
李丹丹被她那一巴掌震慑了,哪还敢说不。
然而,就在两人准备撤离的时候,余晚的衣服突然被人抓住了。
她低下头去,看见一只血手。
是宋明珠。
她的脸上身上都是血迹,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她死死地拽住余晚的衣服,用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睛瞪着她,口里呢喃道,“救我,救救我。”
李丹丹吓得尖叫了一声,但她很快反应过来,怕自己再被余晚抽,急忙用双手捂住了嘴。
她平时和宋明珠一起行动,多少是有点感情的,看见朋友伤成这样,于心不忍,脚步一顿,“明珠……”
余晚却不给她迟疑的机会,用力地推了她一把,道,“走。这里我来处理。”
李丹丹不确定地望向余晚,“你会救她么?”
余晚想也不想地道,“你和她,我只能救一个。”
这个选择太残酷了,李丹丹顿时沉寂了下来。
余晚嘴角含着一朵冷笑,既然贪生怕死,何必充当圣母?
车子又一次地晃动了起来,情况比上一次更危急,谢煜凡的声音穿透雨幕再度传来,两人的处境岌岌可危。
“余晚,余晚,你给我出来!”
余晚冲着李丹丹吼,“你还愣着干嘛?走啊!”
李丹丹不敢再看宋明珠,把心一横,趴在地上钻入那一条缝,匍匐爬到第三扇窗口。
谢煜凡在外面看得心惊胆战,小巴车摇摇欲坠,而余晚还在车里。
情急之下,他竟不知自己脱口而出的名字是余晚,而不是何茹。
他不该放她进去,他应该亲自做这事的。做事一向果断的他,竟然也后悔起来,心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自责。
终于,他看见一个人的脑袋,从窗户探出来,可是他心中的那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