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爷的好脾气仅限于严青,十几年前,他的外号是恶修罗,比阎王爷还狠,与他为敌的人,被他扒皮拆骨的不在少数。
金老大也不敢去触碰梅爷的逆鳞,现在翟媛媛活活咬掉了严青一块肉,哪怕对方是他老友的女儿,他也不会放过。
“干嘛这么义愤填膺的,我那时候给你打电话,你可没放在心上。”严青对他的愤怒一点都不感动,甚至还想给他泼一盆冷水。
“我相信她不会杀你,但是不代表我愿意让她伤害你,这是两码事。”梅爷执拗地强调。
“不能承认自己看走眼了吗?”严青不给面子地笑了,“明明你就是没有料到,她的发疯程度已经超过了我。”
“嘲笑老人家是不礼貌的,哎,越来越看不懂现在的年轻人。”
梅爷背着手离开。
严青不怀疑他的行动效率,只是短短的一个礼拜时间,郑鸿熙就遭遇了严重的职场危机,经手的案子被上司找茬,好几起已经开庭的案件,莫名其妙被检察官退了回来,更过分的是,竟然有人重新提起了十年前云涵警司遇害案,质疑他在其中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
郑鸿熙疲于应对,完全没想到出手的人竟然是梅爷,他还天真地以为自己已经取代了老岳父,成为梅爷的伙伴,所以走投无路的时候,主动向梅爷求助。
他再次约见了严青,这回不再提之前的委托,而是拜托她转告梅爷,他现在需要帮手,查明白到底谁在cao纵这件事。
“其实……你可以好好回忆一下,有谁那么了解你的黑历史?”严青在咖啡厅里,叫了一杯热巧克力和奶油泡芙,这种热量炸弹,在上湾区的餐厅里很扎眼,她就是喜欢这种受人瞩目的感觉。
郑鸿熙沉吟片刻,说道:“有几个怀疑对象,但是他们都没那个实力能告到最高层去,而且有些事情,他们不可能知道,除了……”
他想起了那个人,但是马上又排除了,云涵总不可能死而复生吧。
“我的意思是也许敌人就在你的身边,你不要总往对手身上怀疑,你们自己人呢,就没有嫉妒你,或者被人收买的?”
“不可能,他们都有把柄在我手里。”郑鸿熙果断地摇头。
“呵呵,把柄这玩意儿,要看怎么用,就算是杀人的罪过,也不是不能抵消的,你怎么知道对方开的价码呢?”
严青的话多少动摇了郑鸿熙,他咬咬牙道:“我给你提供名单,请梅爷帮我好好查一查,他们谁有嫌疑。”
严青笑了:“郑警官这是把肚腹都暴露给我们了,就不怕我们捅刀子?”
郑鸿熙坐直了身子,靠着椅背上,金丝边眼镜泛着冷光,他面无表情道:“你觉得现在除了我,还有谁能帮梅爷撑住那把替他遮风挡雨的伞,你想捅刀子,只会先割断自己的脖子,这是自寻死路。”
“那我不敢。”严青缩了缩脑袋,一副怕怕的样子。
她把原话带了回去,包括那份名单,梅爷最后还是决定帮郑鸿熙一次,现在找他算账的确风险太大了。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他怎么也没料到,翟媛媛这时候又爆了一个大雷。
她突然跑到东临警察厅,说是要举报自己的丈夫。
不仅如此,她还叫来了一大群记者,当着他们的面,声泪俱下控诉郑鸿熙,不仅害死了她父亲,还打算对她动手。
翟媛媛嚷嚷着自己有确凿证据,这在警方看来都是些似是而非的臆断,什么可疑药瓶,突然失踪的家庭医生,根本不能作为证据,可是她的那些风言风语中,却提到了郑鸿熙交往圈子里的人,有他们都是翟绍林生前的学生,有的做了警察厅高官,有的是技术部门主管,还有的在法医学院做教授,有的极大的影响力。
每一个人都在郑鸿熙交给严青的名单上。
一张藏在阴影中的保护网,就这么暴露在了阳光下,记者不了解背后的故事,但是只要这些内容报道出来,那么将来再发生案件,就会有人把他们联系在一起,这些人时时刻刻都得小心躲避着公众的目光和记者的镜头。
郑鸿熙气疯了,梅爷更是惊怒交加。
严青无辜地表示:“我早就提醒过你们了,翟媛媛疯得很彻底,你们都不把我的话当一回事。”
“我怎么知道不是你勾结翟媛媛干的!”如果不是在梅爷的地盘上,郑鸿熙恨不得撕了她。
“动机呢?”严青摊摊手,“我按你的意思接近翟媛媛,她发疯起来差点要了我的命,我有什么理由跟她合作,就算要弄死你,也不会用这种同归于尽的办法。”
梅爷阴沉着脸说:“比起这件事,你更应该想想,翟媛媛为什么突然发疯,一口就咬在了你的命脉上?”
“她……她就是个疯子,当年是她向我求婚的,我以为她是个单纯的富家千金,我以为她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守着大家族的破规矩,当个家庭主妇。”
严青撇撇嘴:“我睡她的时候,从她的熟练程度看,你才是最单纯的那个。”
“严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