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期有点茫然,他不会是想在她孕中要她服侍吧,欺辱她这么多年都不够,还要这样糟践她?
“要不,陛下回乾元殿,翻个牌子?”
后宫嫔妃的宫中,除了有名分的,也有没名分的,比如宫妃身边年轻貌美的丫鬟,就是主人身子不适时服侍萧直,用来笼络住这位后宫的主人,好固宠。
但昭阳殿,是没有的。
自她身边的流云被逼死,昭阳殿的宫女们哪一个不恨周慧荑,不惧怕纵容周慧荑的萧直。
而萧直,本就是个,没有利益可图,连一个温和笑意都不会施舍的男人。
“你希望朕翻牌子?”
萧直的表情晦涩难明,并不是开心的样子,可要说生气,也远远够不上。
萧直此刻的心情也非常复杂。
“你想让朕临幸别的女人?都不吃醋吗?”
他犹然记得,周慧荑曾对着他发疯的样子,她说过,没有哪个女人会愿意把自己的丈夫让给旁人。
如今的世道男人三妻四妾,却叫女人三从四德,要忍耐要遵从,不过是因为男人强而女人弱。
萧直并不认为,男人天生就配拥有很多女人,但他是皇帝,富有四海,拥有天下,他是强者中的强者,可以肆意的挑选女人。
有谁听说过,让皇帝为一个女人守贞呢。
所以当时他毫不犹豫的驳斥了周慧荑,还冷淡了这个女人近乎一年,他利用了她的嫉妒心,而她也心甘情愿做他手里的这把刀。
可周慧荑疯狂的嫉妒,只要他对任何一个女人多看一眼,就算是在做戏,她也会想去害那个女人,已经陷入了魔怔。
但萧直认为,周慧荑说的,是对的。
他与郑元娘,也曾有过一段算是恩爱的时光,不然也不会与她生下赢婼,还让她怀了第二个孩子,虽然那个皇子没有生下。
但他的确曾喜爱过郑元娘不爱多话,温柔小意的性子,也宠过一段时间,只是后来很快就丢开了手。
然而贤惠大度如郑元娘,在他宠幸别的女人时,到底也是会吃醋的,会截宠会伤心,会流泪到天明。
为什么谢期却能毫不犹豫的,说出让她临幸别的女人的话。
这些日子,她确实改变不少,能感觉到她是真心实意的跟他好好过日子,但是……
“不妒难道不是妾妃之德?”
“这天下都是陛下的,陛下难道不是想宠幸谁就宠幸谁,妾身不妒,还做错了吗?”
谢期不解,他居然想要她管着他?
可他是皇帝啊,谁能管的住他,现在一时心血来潮,让她吃醋,让她管他,可帝王心思喜好那样难测,若有一日,他不愿意了,再以此嫉妒为罪名,说她不贤不德,她岂不是惨了。
萧直沉默。
“你没做错……”
就算是他,也不能无缘无故的对她生气,她什么都没做错。
已经不止一次对她承诺,不会欺负她,不会像从前那般,让她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如今只是因为她不嫉妒,就揣测她的心意,给她横加罪名。
也太不像个一诺千金的皇帝,更不像个男人。
“朕不愿见她们的怨妇脸。”
他捉住她的手亲了亲,这副情圣模样,倒把谢期恶心个够呛。
“现在,朕就喜欢陪着你。”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谢期翻了个白眼。
因为被噩梦惊醒,谢期一身的冷汗,衣裳都湿透了,她穿的不舒服,想要换一件新的。
可还没来得及叫月儿,萧直就阻止了她,非要亲手给她换衣裳。
他现在似乎沉浸在寻常的恩爱夫妻这个角色中,前些日子亲手给她画了额间花钿,现在又要服侍她穿衣。
谢期很无奈,也很难受,从前要尽一个妃子的义务跟他敦伦就已经让她难过极了,现在同床共枕还不够。
“陛下,妾有孕了,身子不好看,还是叫月儿给妾更衣。”
她才有孕六个月,肚子便大的惊人,太医诊了脉,是双胎,所以她怀的才格外艰难。方才的噩梦她并没有完全说真话,的确是梦见了她的父亲,但内容却完全跟她说的不同。
她是在借着那些话试探萧直罢了。
“都三更天了,何必扰她们休息,朕给你换吧。”
他何曾是个怜惜下人的皇帝,真是笑话。
谢期无奈,反正总是拗不过这个人,若是她的大肚子把他吓到,从此少些来昭阳殿烦扰她,也是好事。
顺从的被他褪下身上的衣裳,露出光裸的肩膀和被小衣锢的紧紧的胸口,再往下便是凸起的巨大肚腹。
她其实也不愿见自己的肚子,怀孕这种别的女人都期盼的事,她却总觉得身体变得畸形,像是有什么吸取她的营养,让她变得如此丑陋。
而一想到这肚子中的孩子,是萧直的血脉,她便更加恶心,生不出什么慈爱之心。
她的肚皮鼓鼓,虽仍旧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