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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风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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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梅鹤亭一见到她,会那样吃惊。

    原来如此。

    一直静静伫立在侧的梅鹤亭出声:“殿下,师父为您留下的,远不止这几样,我带您去一个地方。”

    龙玉清随他出去,要去之处连条路都没有,他带她骑上毛驴,穿梭在齐腿深的野草中。

    绕了许久,又过了个山头,终于走进半山腰中一处山洞口。

    这洞口极为隐蔽,即使有人经过,也很难发现这里有处山洞。

    梅鹤亭扳下机关,石门訇然中开。

    往里行进,每经一处石门,都要扳动机关。

    一路上机关重重,甚至有水银河。

    若有人擅闯,触动机关,水银会决堤,将人淹没,使之无处可逃。

    正在修建的母皇墓陵内也处处是机关,皇祖墓中亦是如此。

    龙玉清对这些并不陌生,只是,她没想到,父君居然也在这深山中开了这样一处墓地。

    最后一道大门打开时,龙玉清被里面场景震惊,好半晌没愣过神来。

    里面空间开阔,足有十几层楼高,足能容纳数十万大军。

    地上密密放置的,是数不清的弓弩刀车、雷石滚木、飞钩狼牙拍、火油喷射器等器具,地坑里还囤着粮米。

    皆是守城所用。

    最中间的高石上,放着一具棺椁,仿佛在俯视着这一切。

    梅鹤亭带龙玉清走过去,推开棺椁,里面放着一方骨灰盒。

    龙玉清捧起来,拿着父亲的骨灰,犹如与父亲同在。

    鼻息中,隐约闻到那股令她感到熟悉的辛凉之气。

    怪不得,刚闻到梅鹤亭身上气息时,她会有那种似曾相识之感。

    是父君的味道。

    她面色悲戚,巡视墓中望不到头的器械,轻声自然自语:“这都是父君留给我的?”

    梅鹤亭走至她对面,恭敬下跪:“属下也是师父为殿下留用之人。师父令我在此守护,直至等到殿下,之后便要永生伴随殿下,以命相护。”

    龙玉清不禁泪水滚滚。

    除了小时因想要父君而哭闹,这是她记忆中第一次哭。

    她总以为,她的生父并未在这世上留给她任何痕迹,她无从窥探他的过去。

    却不料,他深沉的父爱始终都在,自十六年前便埋下种子,直至今日萌芽相见。

    别人的父爱是日日相伴、谆谆教导,她的父亲虽没能长寿陪她,他的爱却穿透时光,为她未雨绸缪,殚精竭虑、油尽灯枯,只为保她在天下风云际变之时,尚有活路。

    龙玉清忍不住抖肩抽泣。

    梅鹤亭纵使再无情,思及师父,也红了眼圈。

    龙玉清拭了拭泪,深吸口气,将面前的梅鹤亭扶起:“你为守墓,在这不见天日之地拘了二十多年,京城只比这处更暗无天日,我怎忍心将你继续拘在身边。多谢你付出,你自此是自由身了。”

    梅鹤亭断然拒绝,语气坚决:“师父抚养我长大,待我恩深义重,我曾在师父榻前发誓,一旦这墓门开启,此后要么永生护随殿下,要么封在这墓中,永伴师父。”

    如此忠心之人,龙玉清怎能眼睁睁看他壮年自葬,便说:“既然你心意坚决,那便同我一起回京,有你在侧,也总觉是与父君有了牵连。”

    出了墓地,回至所居山洞,梅鹤亭拿出一把古朴的长剑,献给龙玉清:“殿下,这是师父为您锻造的成人礼。”

    连成人礼都备好了。

    恰好,今日也是她十六岁生日。

    冥冥中,这一切竟如此巧合。

    剑柄上刻着“吾女玉清剑定乾坤”。

    龙玉清大受震动,拨开剑鞘,顷刻间寒气直逼脸颊。

    雪白的剑身平滑光亮,剑刃锋芒逼人,长短宽窄刚好,正适合她。

    龙玉清用拇指抚着父亲所刻的字,深情凝望着这把剑,她的眼神又好像是穿过了剑身,望向更遥远的虚空处。

    如镜面般雪亮的剑身上,映出少女储君坚毅的眼神。

    那是一个帝王冷酷无情的眼神。

    六日后,龙玉清果然骑着毛驴回了翠山坪。

    她骑在前面,梅鹤亭紧挨着她,后方还跟着一名少年。

    李赫迎上去,想将她扶下来。

    龙玉清却伸出另一侧的手,由梅鹤亭扶下。

    她穿了身半新不旧的暗红色男衣,乌发尽数束起,束在玉冠中,腰间悬着一把古朴的长剑,是从未戴过的。

    许是暗红色压年纪,她看上去比之前沉稳了许多,眼神黑沉,有了更多东西。

    同时,却也变得陌生了。

    比如,看向李赫时,眼中那份熟稔已难再寻。

    李赫心中一凛,明知此时照遵君臣之礼才不至于难堪,可在他面前,她竟毫不避讳地由梅鹤亭扶下来,他这心中实在是酸涩难言。

    并且,他能觉出,梅鹤亭已与她有了某种默契。

    这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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