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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女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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划策,其他事务一概不理,也不见无关之人。

    因这实在不合常制,一时间,京中便有些流言出来,说梅太傅另一身份其实是皇太女的男宠,两人在一处,政务私情两不误。

    的确,龙玉清跟梅鹤亭在一处说话总是言笑晏晏。

    李赫垂眸,脑中回想在山中他们二人独处时的情景。

    她像个孩童一样在他面前撒娇耍赖,对他要比梅鹤亭亲昵许多倍。

    但很明显,她对梅鹤亭有几分尊敬的意味在其中。外人一眼便能看出。

    待他,尽管亲密,却总是调笑戏弄,上下其手,无休止占他便宜。

    有此对比,李赫从未如此确定,浑觉龙玉清待他无非是:身旁正好有这样一人,不玩白不玩,反正也是解恨解闷。

    想到这层,李赫那酸意一下子膨胀为怒意。

    他性子沉稳,喜怒不行于色,此时眸底却渐渐镀了层暗色,眼神不时落在龙玉清身上,落在梅鹤亭身上,其中怨愤一时无法遏制。

    龙玉清仿佛不知,泰然自若地对中山王说:“克明,今日难得有兴致,叫你那侍女紫蝶来,与马婵比试一场。马婵都巴望了好久呢。”

    中山王想想马婵魁梧的块头,一脸担忧地说:“阿姐,让马将军手下留情呐,我可不想紫蝶姐姐受伤。”

    听他说得如此亲厚,龙玉清神色微变,却笑着答应:“只是比试,点到为止。”

    明晃晃的鸳鸯双刀与虎牙刀“咣咣”相撞,火花四起。

    这船虽开阔稳当,却终归不如平地,却也更增加了斗战的刺激与观赏性。

    两个身影腾跳闪挪,手中大刀使得虎虎生威。

    马婵力气大,那虎牙刀又是名家打造、万里挑一的名刀,渐渐占了上风。

    船身晃了一下,紫蝶身轻没能稳得住,被稳如泰山的马婵瞄准破绽,一刀劈下。

    火花四溅中,紫蝶的刀刃起了卷,右手被震得发麻,手中单刀“啪嗒”落地。

    马婵却并未停下,又横刀向她砍去。

    紫蝶也不躲闪,用左手所剩的单刀迎战。

    她那单刀怎会是虎牙刀的对手,勉力撑了十几招,手臂上全是伤,一条衣袖都红了。

    马婵目中蓄满了杀气,愈战愈勇,若再不停,紫蝶便只有死路一条。

    中山王过去拉着龙玉清的衣袖相求:“阿姐,你快些让马将军停下啊!”

    龙玉清却不急不徐道:“紫蝶深有死士的孤勇之风,失血失命也不失气节。我若喊停,恐怕紫蝶虽活了命,心中是要怪我的。要当如何,我还真有些犹豫。”

    她望向李赫,诚心询问道:“李王兄,你在江湖游走,见多识广,此情此景,我是否该喊声停?”

    李赫神色沉稳,并无半分同情之色,淡漠地道:“但凭殿下心愿。”

    龙玉清又去问梅鹤亭,一向冰冷的梅鹤亭却难得带了丝温度,“殿下,既然是中山王在意之人,不可以江湖规矩待她。”

    心知中山王已将紫蝶当成不可或缺的左右臂,龙玉清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将中山王推远,原本就不想取紫蝶性命,听了梅鹤亭的话,便顺水推舟喊道:“马婵,停手!”

    李赫眸中却又添层不可言的幽怨。

    她看上去对梅鹤亭竟这样言听计从。

    还是,她在故意做给他看?

    毕竟,她做事独断,是不轻易听信他人的。

    还有那梅鹤亭,话里话外为她谋算,生怕她得罪中山王,故而劝她放了紫蝶一马。

    对比之下,她是否会觉一心为她的梅鹤亭更胜他一筹?

    到底如何,一时间李赫竟难辨得清。

    他又无端愤怒,燥火横亘胸口。情字果然蒙人眼,昏人智。

    那厢马婵意犹未尽地停了手。

    紫蝶的手腕已鲜血直流、手臂直颤,全身大汗淋漓,像是刚从水中捞出来。

    臧婉月不由得轻声道:“好可怜……”

    龙玉清又去看李赫,对他笑道:“紫蝶这心性若是自小养着卖命,定是忠心耿耿,至死不生二心的,当婢女真是可惜了。若是遇到的早,我真要收在身旁用的。这等忠诚正是我想要的。”

    她不仅在刺探他反应,还再度拿“忠诚”一论来讽刺他,提醒他,她永远忘不掉那件事:他将腿上有伤的她扔在涨水的河床上一走了之,弃她于不顾。

    李赫胸腔中的火气又蹿高一丈。

    他不仅愤怒,而且竟生出了一丝委屈。

    愤怒龙玉清性同男子,却为何不能理解他们“此一时,彼一时”的立场,因彼时之事将他钉在罪过墙上,再也不肯放他下来;委屈自己已将心意明表,她却连疙瘩都未解开,他的心意在她面前真的是一文不值。

    李赫含恨抬眸,紧绷的目光份量极重,直直看着龙玉清。

    须臾,他冷笑,嘴中说出句与心意南辕北辙的话:“殿下有梅大人,又何需可惜。”

    龙玉清的笑挂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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