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能开灯,是害怕看见。
是往后无数个日夜,如果回忆,不想记起的都是其他虫的模样,
有点冷。
谭小凡的手又收回了白色的被单之下,握住了一个敏感的地方,手指恶劣的画着圈。他心虚,却又无法改变的时候,就会想要把这种不快转嫁出去,让其他虫更是不快。他看这个漂亮的雌虫眼角沁出泪,修长的脖颈仰起,露出最脆弱的地方。
他的手像是完全掌控了他的生命,他的一切情绪般。
谭小凡心却因谢里尔的话,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蓦地变得无比的冷静。
他想,如果谢里尔死在这个时候,死在这个谢里尔最快乐的时候。即使有虫猜到第三军团军雌谭小凡的真实身份,也会因为对他的不了解,没有证据,只能进行小范围的追捕,甚至连小范围的追捕都不会有,这事就不了了之了。这几天只是意外,他们本就是猎物和捕猎者。
谢里尔形状好看的银色眼眸半张开,渐渐失去了焦距。
过了好半晌,他才回过神来,往常清冷的声音这会却格外的软和,“雄主,过几天再继续吧。”他真的有点承受不住了。但即使这样,他也没有往一边躲开,而是像个小动物般,一点点地靠近另一个热源。
“好啊。”谭小凡听到了他自己的声音,听到了他做出的承诺。
在遥远的过去,谭小凡都不太记得具体日期的某个午后。
穿越到虫族还不足两年的谭小凡坐在二楼的窗台上,看着楼下街道上郁郁葱葱的大树,还有叽叽喳喳结伴去郊游的雌虫幼崽,又瞅了眼冷冷清清独自在摆弄一大堆零件的檀越。“雄父。”他喊了一声。
“嗯?”
“星海这么大,但只有我和雄父两个一起,雄父会不会觉得孤独啊。”谭小凡的手撑着下颌,无聊发问。
“谁说我们两个会一直一起?”檀越正在加工一个小零件。这个部件属于管制部件,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没有实名购买。这会,他只分出两分精力回答小雄虫的问题。
“啊?还会有别的虫吗?”比如那个未曾蒙面的雌父。
“雄父也只会陪伴你一段路。在星海里,更远的路,你都要独自走下去。”
“那如果我觉得寂寞呢?”谭小凡向往永不停歇的、自由的旅行,却又隐隐恐惧这场漫长的没有尽头的旅途。
“你当然可以选择伴侣,我拦着你了吗?”
你跟雌父前车之鉴啊。雄虫幼崽黑溜溜的小眼睛咕噜咕噜地转,他什么也没说,却是一切尽在不言中。檀越看了他一眼,没说他,只是道:“选择对的雌虫是一回事。怎样维护爱情,长久的相伴是另一回事,我对此也一知半解,没什么好教你的。”
“你是那个对的雌虫吗?”谭小凡不由把心中的话说了出来。
他的声音太轻,谢里尔没听清,发出疑问,“嗯?”
谭小凡:“我的虚弱期完全结束了。”
谭小凡的话落下,像是在他们之间划了条泾渭分明的线,几分钟前旖旎的气氛彻底消失了。谭小凡动作利索地拿过衣服,去浴室洗了一个战斗澡,换上衣服。
他回到卧室的时候,谢里尔还坐在床上,白色的衬衣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只扣了中间的两颗纽扣,神色也不似先前睡眼惺忪。
看到谭小凡出来,他直接把被单掀开,走到近前。
他自然而然地拿过吹风机,“我帮你把头发吹干吧。”
他的手轻柔地拨动谭小凡的头发,神色专注而温柔。
额前的碎发乱发,谭小凡低下头,入目的是一双结实修长的大腿,因为不见阳光的缘故,显得十分白皙,线条流畅漂亮,隐于衬衣的衣摆之下。
谭小凡顺着后边的线条往上,入手挺翘,柔软而有弹性。
吹风机停住了。
吹得谭小凡头皮都要发烫了,他语气无辜地说道:“什么都没穿会着凉的。”
然后还是没忍住,顺从心意地抓了一把。
虫爪子这才收回去。
谢里尔什么也没说,快速给他把头发吹干了。
“吃营养剂吗?小树林里那还有些小野兽,可以打来做野味。我厨艺还不错,刚进入军部的时候出任务,有给战友们做过,他们都说要不是我战斗指挥分这么高,太可惜了,都想推荐我做炊事兵了。”谢里尔娓娓道来曾经的事,声音好听极了,听得谭小凡都有点乏了。
如果他失眠的时候谢里尔也在就好了。
怎么办?
好像要舍不得放手了。
“营养剂就好。”谭小凡道。
他们暂住的这处石屋是在远郊。各个星球上都有这样的猎人小屋,很多雌虫都喜欢徒步到野外打猎,也不开悬浮车,几天、甚至十几天都不回城,晚上就住在这样的石屋里。
猎人小屋里还算设施齐全,但说奢华,是远说不上的。
冰冷的椅子,连床背都只是纯木头的,没有软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