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家教

    陈佑珉本来全身一动不动，见状摁住了袁惠之的手，一脸无奈道：“你就别看了吧。”

    袁惠之笑道：“就不能是我自己买的吗？”

    陈妈妈指着陈佑珉叱道：“你你你，你上周回来怎么说的？你还说什么只要你想做，你一定能做到。我们才让惠惠带你去大学玩儿的。原来你说的‘能做到’，就是把卷子给填写啊？反正你写都写了，老师给你多少分数，你就无所谓了是吧！”

    袁惠之把点心放在茶几上，劝道：“过去的考试已经过去了，再生气也没办法。高三这过了四分之一，还有时间呢。现在能发现问题，总比高考的时候才发现问题要好吧？”

    陈妈妈气得脸都红了，说道：“你来得正好，毛毛期中考试出成绩了。你看看，我给他报了多少补习班呀，他就考成这样——”

    隔着门，却隐隐约约听见吵闹的声音，跟着砰砰砰一阵脚步声响，陈妈妈一把拉开了房门，脸上犹带着怒气，勉强挤出个笑脸，说道：“喔，是惠惠啊。”

    袁惠之停步问道：“怎么了？”

    陈妈妈说道：“惠惠，你看你的，别管他！”

    陈佑珉看着看着，忽然叹了口气。

    陈佑珉一声长叹，把脸转到了一边。

    这天回到家，袁惠之在家过了周末，周一回到了大学。这个礼拜都是期中考试，等到考试结束了，他星期四就提前回到了家。

    陈佑珉垂头丧气道：“我也不想这样的，我确实以为我都写对了。”

    袁惠之把他的两套理科卷子翻看了几遍，思索道：“毛毛的基础题答得不错，就是计算错误太多了，而且是粗心大意的错误。”

    袁惠之微一迟疑，说道：“那……好吧。”

    袁家爸妈都在家里，一家三口商量着今晚下馆子去，听说附近新开了一家大商场。

    袁惠之担心道：“怎么了吗？”

    袁妈妈提醒道：“毛毛是高考生，人家晚上要做功课的。你问他要不要出门，不是分散他的注意力吗？”

    陈佑珉两手揉着头道：“你站着说话不腰疼，那不等于让我把卷子写两遍吗？

    他拉着陈妈妈劝了半天，陈妈妈怒火方熄，转为满腹忧虑，说道：“惠惠你是过来人，你说怎么办？”

    袁惠之把点心放在茶几上，瞄了一眼考卷上的成绩。陈佑珉的文科成绩还算过得去，理科是一片血红。袁惠之不忍心再看，饱含担忧地看向陈佑珉。

    袁妈妈向他脸上看了一看，笑道：“这两只小兔子是谁给你的？”

    于是袁家三口自行去了商场吃饭逛街。袁惠之挂念着陈佑珉，特意给他打包了一份点心。从商场回来，袁家父母回了五楼。袁惠之就停在四楼去敲陈家的门。

    袁惠之说道：“我们分析分析毛毛是哪一块知识薄弱，想办法帮他提升就好了。”他坐在陈佑珉身边，拿起卷子就要看。

    她一扭身就气冲冲回了客厅。袁惠之后脚就跟了进去。

    袁惠之已经收拾好了要带回家的背包。他们从寝室出来，又去校史馆逛了一圈。陈佑珉先前送袁惠之来大学报道的时候，也曾匆匆一观。今天时间充裕，袁惠之带他细细游玩。

    袁惠之笑而不语，袁妈妈微笑道：“等他考上大学，你们再好好玩。”

    陈佑珉默默抚摸着他的手，忽道：“不行，如果考不上，我就复读！”

    袁惠之说道：“那也没有关系啊。我可以去你的学校看你，或者你来这儿看我。”

    陈佑珉苦着脸道：“那我也不是故意的，我答完题以后还检查过了。”

    陈佑珉说道：“万一我考不上你的大学怎么办？”

    袁妈妈说道：“你喜欢什么风格，我能不知道吗？这个是毛毛给你的吧。”

    袁惠之说道：“我下楼喊毛毛，看看他们家要不要一起来。”

    袁惠之笑道：“其实时间过得很快的。”

    陈妈妈急道：“你那叫检查？你就是坐在那儿又把题读了一遍，你要验算呀验算！”

    陈佑珉两条手臂长长伸开，懒懒躺回床上，望着天花板道：“好遥远啊。”

    袁惠之垂下眼睫，心里思索着，怎么能帮到毛毛才好呢？

    陈妈妈伸手戳了下陈佑珉的脑门，恨恨道：“你看，五楼哥哥都说你粗心。”

    袁惠之的心轻轻揪了一下。他很清楚，陈佑珉是不耐烦读书的类型，读一年高三已经如此难捱，可陈佑珉居然做好了读两年的心理准备……陈佑珉真的很有勇气。

    校史馆有一条历史回廊，今天没有什么游客。两个人手拉手穿过静静的长廊，看见一束束暖色光线明暗变幻，从墙上的黑白照片和人物铜像上游动过去，游人就沉浸在历史的厚重中。

    只见陈佑珉把头低到胸口，一动不敢动坐在沙发上，身上穿着校服，背上还背着书包，显然是他一进家门就撞入了狂风暴雨，连摘书包的空隙都没有。陈爸爸坐在另一头唉声叹气。茶几上铺着几份期中考试的考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