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
他还记得那天,母妃很早就来了,原本母妃说要晚些时候才能来看他,因为堂弟来了,父皇设宴迎接,她必须出席。可母妃却是心情沮丧地回来了,因为皇姐惹父皇不高兴,父皇让母妃提前离宴了。
宫里的事,母妃很少告诉他,因为他出生後太医就说他活不过十六岁。和他在一起时,母妃更多的是哭泣,而那天,母妃同样抱著他一直哭,然後在他快睡著之际,他听到母妃说:“既然最宠我,为何不再给我一个儿子?”
挣扎地坐起来,冉洛仁发现床边的人动了动,想抬头,却又马上低下了。不知为何,冉洛仁有点想笑,而他也笑出了声,这位堂弟……很有趣呢。
“我听嬷嬷说……皇叔捡了一个眼珠子……是双色的人,没想到……是真的。”冉洛仁气喘地说,自小在“深宫”长大的他,说话很直接。
冉墨枫抿紧嘴,不吭声。
“你不会……说话吗?嬷嬷到是……没说过呢。”冉洛仁有些不解,又有些失望。
等了半天,对方仍保持沈默,冉洛仁咳嗽了几声,觉得有些些渴了,可屋子里除了床边那个动也不动的人外,没人能帮他倒水。
“喂,我……渴了。”冉洛仁出声。
冉墨枫的头动了下,然後转身背对冉洛仁,抬头。找到水壶後,他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水,接著低头走到床边,始终不让对方看到他的脸。
从冉墨枫手上接过水,口渴的冉洛仁大口喝下,抬眼见冉墨枫还是低著头站在床边,他忍不住笑起来:“你真有趣……一点也不像嬷嬷……和皇姐说得……那般可怕。”对方当然还是不出声。
冉洛仁不怕了,伸出手:“再来一杯。”喝了水,胸口的窒闷好了些,冉洛仁喘得没那麽厉害了。
接过杯子,冉墨枫直接从头到尾都低著头,倒了水送到床边。冉洛仁再次全部喝完,他没再要,而是把空杯子递出去:“不喝了。”
拿过空杯子,冉墨枫放回桌上,不过没再返回床边,而是在桌边站著。他想走,但不知皇伯何时会让他离开。此时此刻,他异常地想念父王。
“喂,”见对方迟迟不肯过来,冉洛仁双手支撑在床边,探出头,“你离我……那麽远干嘛?”
冉墨枫没反应。
喘了几口,揉揉总是闷闷的胸口,冉洛仁又出声:“过来啊……你……呼呼……那麽远,我说话……好累。”
不支地趴下,冉洛仁喘著粗气,就这样大声说了几句话,他的胸口就开始疼了。有人把他扶了起来,冉洛仁刚受惊地要抬头,就被人捂住了眼睛。这短短的一会儿功夫,他知道是谁扶起了他,盖在他眼睛上的那只手非常的暖和,让他想到了屋外的太阳。只是……他竟然没有听到这人走过来的脚步声。
一手捂著冉洛仁的眼睛,一手把他平放在床上,冉墨枫又给他盖上被子,然後拿开手,低著头站到一边。
冉洛仁又笑了,虽然母妃一再叮嘱他要少笑少怒少动情绪,可他真的忍不住了。
“母妃说,你叫墨枫。”低低的开口,冉洛仁的头趴到床边,想看看那个低著头的人,“我叫洛仁……咳咳咳……”突然,他咳了起来,脸涨得通红,然後有人窜到了他身边,给他捶背。
“咳咳咳……”止不住地咳,让冉洛仁难过地涌出泪水,然後背後被人狠狠拍了一掌,他“噗”地吐了口血,当即他吓得差点晕过去,几乎是立刻的,他的眼睛又被人捂上了。奇怪的是,他不咳了。
“不要说话。”
一直不吭声的人终於开口了,被捂著眼睛的冉洛仁惊奇地不停眨眼睛,这人的声音很好听呢,可他刚才为何总不出声?
盯著床边的血看了一会儿,冉墨枫没出去喊太医,那是冉洛仁憋在胸口的污血,吐出来就没事了。刚才的混乱让他知道这人患有心疾,和父王长年在边关,这种事不是没遇到过,更何况他出生後就有记忆。不过,冉墨枫抿抿嘴,手心下的眼睛不停地眨,睫毛弄得他有些痒,而他最怕的就是痒。
“墨枫,不要……叫太医……不然,我有得……喝药了……”冉洛仁虚弱地开口。
眼睛上的手移走了,可那人却是背对著他站著,他才发现这人竟然仅穿著里衣。
冉洛仁扯扯他的袖子:“你转……过来……让我看……看。”冉墨枫不动。
“喂……墨枫……你……转过来。”冉洛仁觉得胸口又有些不舒服了,他不理会,手上用力,“刚才,我……没看清。”
袖子被扯了半天,冉墨枫也不回头,他不想再把对方吓晕过去。然後,他听到冉洛仁透著失望的话语:“连你也……不想跟……我玩儿吗?母妃说我……还有两位皇……兄和一……位皇弟,可他们……都不找我……玩儿……咳咳咳……”
就在冉洛仁异常伤心的时候,背对著他的人转过身来了,他看著对方,眨眨眼……
“噗嗤……呵呵呵”,冉洛仁笑起来──对方捂著右眼,独眼看著他。
就在冉墨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