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国、金国和南国,对此更是嗤之以鼻。而当卫国传出消息,袁迟正确实险些被犹如孩童般的杀手刺杀後,各种传言纷纷而出。
可无论传言是怎样的,麒帝的後宫却因边关送来的消息而变得格外沈静。尤其是皇後伍氏与张妃。而比他们更沈静的是想过伍羽坤与太尉张昭昌。
主和的张昭昌在战事开始之後,一直处於伍羽坤之下,似乎麒帝也对他先前的主张颇为不满,常在一些琐事上斥责他,更是连张妃的寝宫都不去了。可伍羽坤并未因此而得意忘形,因为太子的几句话,让麒帝把皇後狠狠训斥了一番,说她教子无方,辜负圣意,收回了皇後手上一半的权利,交给了赵妃及不久前刚被升为贵妃的妍妃。
冉洛诚其实也没说什麽,按著他与冉墨枫的“交情”,听闻对方重伤,快死了,趁机幸灾乐祸一下,并不为过。但传到麒帝耳朵里,这却是大不韪。
相比下来,後宫的妃子们受益最多的是妍妃。冉洛仁伤心过度心疾复发的第二日,冉穆麒下旨,封妍妃为贵妃。
宫里娘娘的地位似乎因著冉墨枫而发生了变化,有人希望他早日死去,有人则希望他能挺过来。
但不管宫里如何,对某个人来说,怀里的那个人,才是他在乎的,是他的命。
北历十二月初九,在北军攻下卫国四城,金国一城後,麒帝接受了卫国与金国的求和书,命冉穆麟原地待命,却未有交还城池之意。冉穆麟听命,半个月後,就在卫国、金国准备派出使节前往北渊谈判被占城池之事时,冉穆麟突然命西坝、浙坤、关眦和洛北的军队趁夜突袭南军。南国两郡被占,五万兵马被杀,三万人被俘。
接著,冉穆麟把手中的十几万兵马重新调配,增强了关眦和西坝的守备,并向攻占的卫国、金国与南国城郡派出精锐驻守,俨然一副绝不归还的姿态。而最令人惧怕的是,他坑杀了所有被俘的三国兵士。边关闻冉穆麟而色变。
“王爷,小枫该喝药了。”
端著药碗,王甫丘进入军帐,坐在床上怀抱儿子看各路送来的奏报的冉穆麟马上放下手中的信件,接过药碗。每日,冉穆麟都是这麽抱著儿子,一刻都不放手。
“王爷,小枫今日如何?”
“身子暖了些了。”冉穆麟慢慢吹著药汁,脸上透出喜色。
坐下,王甫丘细细地查看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孩子,那张小脸已不像开始那般惨白,微微透出点红润。军医们都说只能听天意,无药可救,可这孩子却好似知道父王的痛苦,一直坚持著,不肯放弃。王甫丘在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小枫,快醒过来吧。如今的王爷已变成了嗜血罗刹,誓死要为儿子报仇。
“甫丘,枫儿能听到我说话。”吹好了药,冉穆麟眼露神采地看向王甫丘,“昨晚我喊他,他指头动了,甫丘,枫儿他舍不得离开我,他舍不得。”冉穆麟人不人鬼不鬼地低哑道,然後抬高儿子的头,掰开他的嘴,一点一点地把药喂进去。
王甫丘拿布巾把那些流出来的药汁擦掉,等冉穆麟喂完药,他才道:“是啊,枫儿从来都舍不得离开王爷。王爷,您躺下睡一会儿吧。”自从小枫出事,王爷就几乎没好好阖过眼。
经过这一次,无人再敢怀疑冉穆麟对这个捡来的儿子的疼爱。
冉穆麟轻轻摇晃怀里的儿子,却道:“我不累。甫丘,你派人传令给赵贤他们几个,谁把卫国和南国的城池还回去,谁就提头来见我。”
冉穆麟带著儿子率四万兵马驻守在赤洲,北、西、东的凡丹、锦德、横林全部落入北军之手。
“王爷,卫国派出一百人前往绛丹,与陛下谈和。北渊此次险胜,陛下应会同意归还城池,以免楚国趁机出兵同其他三国联手。”
北渊国土扩张当然是好事,但东面还有个强大的楚国,他们必须未雨绸缪,不能意气用事。
冉穆麟摸摸自己的络腮胡子,拿起一封奏报,漫不经心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甫丘,我没疯,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北渊需要时日调养声息,这次必须把他们打残了,打废了,让他们在十年之内都无法与北渊抗衡。甫丘,我就和你直说吧。”冉穆麟的眸子里发出寒光,“这几个王八羔子,我会慢慢地全部吞掉。”
王甫丘心惊,他以为王爷只是气疯了头,一心为小枫报仇,没想到他竟然想了那麽多。这一刻,王甫丘觉得他根本不了解自己辅佐了多年的冉穆麟。
“甫丘,”冉穆麟低头看向儿子,声音沙哑,“我不为别的,我不能再看一次枫儿因我而涉险。这次若不是仁昌被围,四面受敌,他哪里会去刺杀袁迟正。他会直接来找我,他会来找我……”冉穆麟的声音低了下去,他摩挲著儿子温凉的脸,满是痛苦。
王甫丘拿过空碗,悄悄地退了出去。天阴阴沈沈的,好似要下雪了。他吩咐账外的守卫们不得松懈,朝自己的军帐走去。这一场仗,无论对北渊、还是其他四国来说,都可谓是两败俱伤。而今日,他终於弄明白了一件他疑惑很久的事。
轻摇著儿子,冉穆麟低声道:“枫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