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哥的意思是,铁杵磨成绣花针?」
「是了,不答应,咱四人还是一样这麽生活,她也出不去这山谷。」
人只要跑不掉,早晚是他们的,明彗不是狠心的女人,软磨硬泡总有天能成事。
「别这麽说,你不嫌弃咱们三个大老粗,咱高兴都来不及。」大柱道。
仲春听见内屋里的脚步声,要小四坐下。
明彗看着仲春,轻轻点头,他依然是那种无风无雨的神情,只有眼里暗光闪烁。
「那婚後,时间如何分配?」
「你这是,答应嫁给咱们了?」
明彗想对婆婆说的话很简单,两个合不来的人,唯一的出路就只有分道扬镳,而不是硬要去把彼此磨成适合对方的形状,磨了十年,她终究还是没有成为婆婆想要的媳妇。
大柱向来看得开,仲春说一句他就想通了。
即使心中长久的怨气不可能就此烟消云散,但她也不想让过去的阴影绊住现在垂手可得的幸福,不原谅婆婆,只是为难自己。
说起来,其实也没什麽不同。
「妈,我愿意原谅你。」
「老公,虽然最後我们没办法实现当初的诺言善待彼此,我也曾经对你有很多不满,但我想,没有人结婚是为了想让对方痛苦,愿我离开後,你能过得更幸福。」
明彗看了仲春一眼,四目交会时,心有灵犀。
小四见她有话要说,冲回来饭桌上正襟危坐,大柱也竖耳倾听。
隔天一大早,三个男人摆了满桌饭菜,等着明彗出来。
「真的?太好了!太好了!啊~」
「嗯。」
「得了,你别像猴似的,看着心烦。」连平时笑脸迎人的大柱都有点凝重。
明彗捂住发烫的双颊,自己一个四十岁已婚妇女,被三位帅鲜肉求取,哪怕他们是真的土气粗鄙了些,但这又惊又喜的反应,也着实教人羞赧。
罢了,自己的个性也不是换了环境就能改掉,以後有问题以後再说。
明彗走进来,跟大家道了早安,一如往常地坐下吃饭,小四和大柱偷偷打量她的神情,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不答应又如何。」仲春挑眉。
明彗想,虽然日常相处上可以不用改变,但
「可是,我好想抱媳妇啊~~~!」小四抱着头叫。
大概人与人之间,缘份也有深浅之别。
这个晚上,明彗看着窗外的星星,直到很晚很晚才入睡。
那麽没有什麽好犹豫的了,她只是需要一点勇气,去突破过去那种保守的心态。
明彗原先有一大堆腹稿,但看到三个人期待又真诚的眼神,话都吞了回去。
她曾经很不理解婆婆,内心埋怨婆婆破坏了她和先生的幸福,把先生养成凡事「我妈说」三字挂嘴上的妈宝。
「大姊这麽晚还没出来,是不是不想见到咱们?」小四焦虑地站起又坐下,坐下又站起。
那麽婆婆又何尝不是呢?嫌她煮饭煮不好,担心儿子吃得不够营养不够丰盛不够美味,无非也是顾及先生的健康与心情,希望他能好好活着。
只有仲春,老神在在地抱着前胸。
三个男人一时反应不来,面面相觑,还是仲春最快心领神会。
仲春是明白人,说不上为什麽,虽然三个男生都很好,但明彗心里觉得跟他更亲近一点,即使他外表看起来最疏离。
明彗在心里这样默念完,又想到婆婆。
「我愿意。」明彗轻声道。
「她愿意嫁了!她愿意嫁了!」
「可有何要求?」
仲春很沉着,虽然也开心,但他总觉得,跟一般农村姑娘比起来,明彗是个想很多的女人,又不是来自有共妻传统的地方,想必有些疑虑。
「我我会努力扮演好媳妇的角色,可是有什麽做不好的,也请你们多包涵。」
「嘘。」
「大姊,你真愿意?」大柱不敢置信,也是欢喜得满脸通红。
小四虽不成熟,却也机敏,马上想透仲春的意思。
小四跳了起来,蹦躂三圈,又跑去门口,抱住懒洋洋的fsh大吼大叫,把大狗弄得也亢奋了,人立起来跟他打闹。
可是有了fsh後,明彗多少能体会一个母亲的心,如果有人随便给fsh吃些乱七八糟食物,她可能会大发雷霆,因为牠的健康是她最重视的事情,她不要牠吃坏了身体,过早离开她。
在那之前,她想好好跟过去做个告别。
「春哥,你就不怕她不答应吗?」小四问。
待吃饱了,她放下碗筷。
活了十九年,没见过几个女人,加上阿娘也不满两个手掌,好不容易从天上掉下来一个,还愿意当他们的媳妇,叫小四如何不欣喜若狂。
然才认识几个月,可是她有种感觉,他们可以当她一辈子的家人,爱惜她,珍视她,就如父母那样。